☆、讓我找到了最後信仰(1 / 3)

沈昭言前幾日就被榮貴妃宣進了宮, 說是有東西要給她看。

沈昭言明白貴妃要給她看的東西是什麼,最近京城的貴女圈子裏傳的沸沸揚揚,就是專程送禮到家裏來的也是不少,尤其是那幾個太尉、將軍和太傅家的姑娘,直接送了拜帖過來,隻是和她們家的幾個姑娘也沒什麼話好說的,閑聊了幾句,也總是脫不開一個話題。

沈昭言在家本就是圖個清淨自在,可因著秦逸朗卻變了個味道, 倒不如包袱款款進宮陪著姑母一道選人去。

隻是這三月初春,宮裏也不甚安寧,幾個皇子都在選伴讀, 昨日才考了文試,做了一天的文章。今日又得重整旗鼓, 準備騎射比試。

她原也沒放在心上,可這選伴讀什麼的, 似乎那陸家的也會去……

沈昭言不由想到了那日打道回府之後,祖父與爹爹,還有她的談話——

“那陸暢安倒是個為官的好苗子,拳腳功夫聽顧自清說,也是頗有其父之風”英國公撚著須髯, 一雙眼眯了又眯,“隻是他那三叔,我還真摸不透是個什麼性子。”

“看著傻乎乎的, 往日裏在京城的風評似乎也不是特別好。而今日一事,我們外人都知道是個圈套,保不齊就是他那大嫂給他設的陷阱,偏他還直言不諱,直接衝著他那大嫂去了。”

沈青曜心思清明,誌向不在朝堂,且性子耿直忠厚,是個好的。可就是性子太正直,比不得前兩個兒子那般會做人,會看事。

有時候一眼看去就明了的事情,也並非就是事實,隻是那人有心讓眾人看見這樣的場景。

“阿言覺得這陸明洲是個什麼性子?”

沈昭言低頭想了想,開口道:“不過就是個懶人,哪裏值當祖父和父親這麼猜測呢?”

“我倒是覺得陸暢安那孩子必然比這陸明洲要出息得多,這懶人又是怎麼個形容法子?”

沈昭言宛然一笑,聽著沈青曜的話也不辯駁,隻朝著英國公問道:“祖父也是這麼想的嗎?”

見英國公不答話,沈昭言便接著道:“我倒覺得不盡然,陸暢安若是沒有他那大儒之家出身的母親,沒有陸老侯爺的偏愛,將他置於與陸明洲一樣的處境,恐怕這人隻會變得自怨自艾下去,進而企圖尋求一個損人利己的法子,讓自己一飛衝天。”

“而我口中的懶人,則安於現狀,做個富貴閑人,也不會抱存著害人的心思。”

“有時候懶比勤好,至少不會作孽。自然,這是你們男人之間摻和的事情,我這個內宅女子自是不懂。”

沈昭言說是不懂,實則也算是不甚明顯的提點,她可沒覺得陸明洲是個蠢笨無知的,要當真是個蠢笨無知的,能在季氏手下活那麼久,亦或者說沒讓陸問對他徹底失去信心,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他不僅活得好好的,甚至還讓後府眾人對他刮目相看。更遑論現在能安然進宮競選伴讀。

就是這樣的人,怎可能是個傻不拉幾的蠢人呢?

夕落宮的大殿裏燃著紫檀香,在銅製的爐鼎裏燃燒著,散發著嫋嫋香氣,聞著倒是靜心養神。

這種香大衍沒有,都是從南越之地進貢來的,尋常人家便是難得,得了一塊樹根子雕出個形兒,便是尊貴之物。更難說這麼一小塊的香料,用來燒的了。

隻是她這位貴妃姑母手中的事務,可比體驗這凝神靜氣的香料要來的重要得多。

“阿言、阿言,快來瞧瞧,這錢太尉家的姑娘,可當真是個水靈的模樣,我瞧著,便是比你不得,比下也是綽綽有餘的。”榮貴妃手裏拿著西洋放大鏡,比照著畫像上嫋娜纖纖的女子一一比照著,看著這個也好,那個也好,身邊又有個極為俊俏的娘家姑娘拿作比對,倒是心情不錯。

沈昭言走過去,在軟塌邊坐下,這位錢太尉家的姑娘她也是見過的,端莊嫻靜,倒不似個鑽營勢利的,那次來府上拜訪,似乎也是被旁的姑娘拖著來了,安安靜靜的飲了幾杯茶,也沒問什麼,看著教養極好。

“姑母好眼光,錢家姑娘容顏俏麗,自小又是飽讀詩書,配上六皇子,倒是般配。”

隻是不知道秦逸朗這人的心思從她這裏轉走了沒有,想來他都在選妃了,而自個兒今年年中才及笄,想也是來不及,不可能的一樁事情,隻別在她麵前裝的一副“他自深情”的模樣,來惡心自個兒,那便好了。

姑侄倆正看得來勁,女人之間談論著八卦總是一說就停不下來,兩人看得正是來勁,那邊勤政殿的公公便來通稟,說是競選伴讀的幾位公子正在比試騎射,皇帝讓她們也過去瞧個熱鬧。

沈昭言其實不想去,這天尚是倒春寒的時節,飛花也有,霜雪更兼。那騎射場沒遮沒蔽,寒風颯颯,總是不如待在這殿裏聞聞紫檀香來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