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洲頗為不解的看著沈青曜, 怎麼沒頭沒尾就扔了塊玉給他。
“好好對我女兒。”
沈青曜看見了沈昭言腰間掛著的那塊玉,成色極為溫潤,他自沈昭言出嫁前便看見了,見她極為珍視的模樣,便上了心。
原以為是她和某個男子互生愛慕,這才送她的,可是她與陸明洲成婚後還戴著那塊玉,陸明洲也沒有任何疑惑難堪。
仔細想著,這塊玉大抵就是陸明洲送的。
沈青曜要麵子, 又從田氏那裏問清楚之後,想著怎麼也不能讓女兒丟了麵子,隻進不出也不大好看, 這幾日便出門找到了這塊成色相當好的紅翡。
聽見了沈青曜的囑托,陸明洲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將這塊紅翡揣進了袖籠裏。
嗯,回家給那小丫頭。
“至於今日祖父在你們麵前說的, 你權當沒聽見,不要讓阿言知道,聽見沒?”
“明洲明白。”
陸明洲曉得他是不想讓沈昭言擔心,他自己也能將心比心,侯府忠勇侯的爵位, 就他跟陸暢安兩個人還能鬥得死去活來,更別說這國公府上人口眾多,隨隨便便來個陰私就能坑倒一片人。
他是沈青曜的話, 自然也不會讓嫁出去的閨女再分出精力來擔心這麼一檔子事。
偏廳熱鬧,幾個姑娘家玩的都是極好。沈昭言說了會見聞之後,幾個姑娘都湊著上來送她,除了那不識好歹、至今還待字閨中的五姑娘沈昭玉。
沈昭然方才與她說過,大伯母王氏已經不管大房的糟心事兒了,也許久沒有上國公府來拜訪過,這麼些日子就跟個閑散人似的,回娘家小住去了,現在大房正是亂的時候。
既是如此,也難怪沈昭玉這般怨毒的模樣,六姐沈昭華“搶”了本來屬於她的婚事,加上她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親娘也不管她了,隻能一門心思都怨上了她們這幾個姑娘。
沈昭言聽完,也隻是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
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她就是地位再高,也一樣做不到大伯母的主,更何況她就算是管了,這位五姐真就能聽了自己的話麼?
到頭來不過就是惹了一身騷,還要被她指著鼻子罵不安好心。
鬧騰了好些時候,險些還弄出了什麼烏龍,陸明洲暫且還不曉得,國公府裏的女性長輩們都想讓人給他扒光了查一查,省的真有什麼隱疾,鬧得未來沒法生娃娃,可不是讓阿言這麼個小姑娘守活寡麼?
陸明洲先上了馬車,隨後扶著她上來,兩人一道進了馬車之後,沈昭言原本歡欣的心情瞬間落了下來,陸明洲掀開簾子與外頭的人道別,剛想讓沈昭言也去道別,就見她神情不大好看,以為她是不想回去。
“往後得了空,隨便哪一日回來都是可以的。”意思是你不用不開心。
沈昭言原本還沒聽懂,反應過來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想來自己不解釋,倒是讓他誤會了不少。
“哪能得了空就回來呢,回來次數多了,她們還以為我在侯府受委屈了呢”她語氣稍頓,“你那頭,是不是祖父說了什麼?比如說是未來將爵位傳給誰的問題。”
陸明洲眉心一跳,牛|逼啊,他什麼話都沒說呢,這小丫頭居然就猜到了不久前英國公說的話題,而且一個字不落,說的完全正確。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動起來,隻要他們小聲說,外麵的人應當都是聽不見的。
陸明洲一緊張就喜歡摸鼻子,眼神飄忽,實在是撒不了謊。
沈昭言看他這副模樣,一時間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呢?
她的父親雖然無心朝政,可心思正直清明,大房二房雖有官職在身,但近幾年來為著爵位逞凶鬥狠的事情越來越多。
祖父祖母看在眼裏,便是為了嫡子的性命,怕也是得讓他在外避一避的。
幸好父親也確實不想跟他們爭,要是爭的魚死網破,國公府這一代裏的男丁,恐怕是一個不剩了。
一早就說了三房的沈青曜不參與爵位之爭,也是去參拜過祠堂眾先祖的,現在大房二房鬥爭不斷,鬧得府裏人仰馬翻,祖父心裏焦急,想是父親再不願意,也會讓父親再挑大梁。
誰叫大房自顧不暇,而二房咄咄相逼,惟有個三房為嫡,且父慈子孝,現在她還嫁到了京城的新貴之家。
這一來二去,就看那些姑娘的態度,沈昭言再聯係出嫁前家裏的情境,便也猜出個七八分。
再一看陸明洲這狀態,明顯是心裏揣著事的。沈昭言思來想去的,也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你爹還不讓我跟你說呢,沒想到你自己就猜到了。”陸明洲眼看著實在瞞不過去,幹脆就承認了這個事實。
其實沈青曜來當這個英國公也挺好的,至少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像那兩個伯父,看著雖是熱情,但其中彎彎繞繞、笑裏藏刀,實在是讓人暈頭轉向的。
“朝堂之上的事情其實我不算的多懂,但你應當比我明白當朝局勢。我爹爹那裏還得托你照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