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嫁給我(1 / 3)

高牆深宮, 看似已然風平浪靜,可內裏的波詭雲譎,隻要有人還生活在宮裏,就從未消失停止過。

不過才是一天的時間,宮裏就被清理幹淨了,好似昨夜並未出現什麼逼宮的事情,秦逸彥還是裕親王,而秦逸朗還是那個恭親王。

李家卻不再是那個李家,一夜間身份一落千丈, 這其中緣由大家夥兒不是不明白,但既然順乾帝不說,他們也就權當看不見聽不著。

左右這裕親王總歸是穩穩當當的儲君了, 自然也沒誰會去提及那些礙眼礙事的人。

許是病體有瞬間的好轉,但陸明洲等人更加相信皇帝這是回光返照, 畢竟那下的毒劑量應當是剛剛好的,正好吊著皇帝的一口氣, 卻又不至於讓他一命嗚呼。

而他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呢?

陸明洲站在隊列之間,識相的低著頭,眸子沉靜,沒有再敢虎頭虎腦的看向上方的秦逸彥。

傳位詔書被裕親王的太傅給念了出來,大意總歸是將秦逸彥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長得帥不說,還孝順父母、禮讓兄弟,更是在順乾帝生病期間, 將政事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樣的人,才是他順乾帝的好兒子,也是上天選定的天命之子,所以這皇位就得傳給這樣的人,他這個老頭子年老體弱的,已經顧不上政事了,就幹脆退休了,特此昭告天下。

如此而已。

陸明洲跟著大臣們一道下跪,向著上首的兩人叩拜,一夜之間有人身份一落千丈,多少人幹脆連命都交代在了這深宮之中,還有些人,他們的生活,似乎好像才剛剛開始一樣。

至於毒是誰下的,談素潔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了那個村莊裏,又為什麼會恰巧被順乾帝派出去的暗探抓到,而李家又為什麼能夠跟秦逸朗這麼快就搭上了一條暗線……

此間種種,其實都是未解的謎團,朝堂上聰明人不在少數,雖說不至於全都猜中原因,但今日見到了上頭站在順乾帝身邊的究竟是誰,想來也應當明白過來了。

可是成王敗寇,秦逸朗犯得是謀逆弑君的大罪,還勾結朝臣衝進了禁宮之中,這兩件事隻需要單單拎出一件來,就足夠將秦逸朗鴆殺。

聰明人之所以被稱為聰明人,不是因為他們能有料事如神的萬全之策,更不是因為慧眼如炬挑對了自己的立場,而是因為他們能夠處變不驚,碰上誰,就效忠誰,從不多問為什麼。

陸明洲自覺不算是聰明人,甚至還有些愚鈍。但他兩年前跟現在,相差實在太大,有些人便總覺得他這是扮豬吃老虎,實在是頗有心機,便是找上他說盡溢美之詞的也是不在少數。

實則原本的陸明洲也不至於是個憨子,但因著那時季氏對他的打壓,還有他自己跳進圈套的那些事,實在是讓他在外頭丟盡了名聲,後來還被送去了鄉下莊子,大家對他的印象也就成了固性思維。

現在冷不丁一瞧,陸明洲這種麵上對誰都笑意盈盈的模樣,又覺得他心思深沉,陸明洲也不禁有幾分無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滋味,他似乎也嚐到了。

可被人妖魔化的情況,也是讓他有了些微的頭疼。

秦逸彥成了皇帝,順乾帝成了太上皇,隻等著禮部找好了時間,安排好了儀式,秦逸彥就算是正式登基成為大衍下一任的皇帝。

人都成了皇帝了,自然是開心的不行,陸明洲一行人就被人請去喝酒了,不見了往日的悠閑自在,也沒有影響陸明洲的心情,不過就是喝酒,左右都是喝,也就無懼對麵那人的身份究竟是誰,大家夥兒一塊開心,才是最好。

陸明洲喝到一半兒,就被一小太監拉著出去,說是秦逸彥在等著他。

周崇安跟晉元因著秦逸朗謀逆,一早也被秦逸彥請了回來,還帶了一堆定遠侯的兵力,若是沒想錯,秦逸彥或許是真要收攏這七零八落的兵權了。

隻是古往今來,所謂的杯酒釋兵權,從來都是悲慨難言的,那些疑心病重的皇帝好像也沒幾個好下場。

陸明洲甩甩頭,管他去,反正這事情都是秦逸彥管著比較多,他又何必非要當這個不聰明的人呢?

隻是被人帶到那地方的時候,卻是隻見了秦逸彥一個人,他換了一身常服,看起來跟以往的裕親王沒有任何變化,見到陸明洲來了,麵上便露出一個笑來。

他坐在回廊裏,外頭的陽光熱烈,而他卻躲在屋簷下,身上隻有小腿部分沾染了陽光,麵容隱匿在陰影之下,讓人看不真切。

他身邊放著兩壇子酒,一條腿曲著蹬在坐著的木板上,看上去實在是逍遙極了。

“不醉不歸!”

他還是那副風流不羈的樣子,陸明洲原以為他會跟他說很多東西,但他沒有,隻是將酒壇子扔到陸明洲懷裏,自己依然扒開了壇子上的封蓋,咚咚咚喝了好幾口,未來得及吞下的酒液順著他的脖頸,盡數淋到了他的衣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