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兒她的氣運倒是真的來了,到時候就不能再叫王妃娘娘了。”寧夫人闔眸,麵上也看不出是喜是憂。
現今的局勢,寧夫人這個做母親卻不得不先低了頭。東郡王正揮師北上,直取京畿,成王稱帝不過指日可待。新王登基最重名聲,這個一路相隨,向來有賢名的原配正妻如無意外必是要封後的,待那時自己這個大女兒必將身價百倍。當時自己也隻是想把小女兒一同送入王府以保萬全,沒想這一遭沒得便宜反倒觸怒了大女兒。
正想著時候,一個小丫頭進來了,垂首對寧夫人道:“夫人,娘娘說著廳裏冷得很,請您到房內說話。”
母女倆走到了這一步著實可悲得很,兩人坐於暖榻兩邊,中間隔著矮幾,一時間居然沒有話說。寧夫人看著臉上淡淡的女兒,想著緩緩氣氛,拉緊兩人的關係再說別的。於是看著寧薇懷裏頭坐著的蘇言,笑著讚了句:“一陣子沒有見了,咱們這小郡主長得愈發好了,想來將來必能夠承繼娘娘您的美貌。”
說著寧夫人朝著蘇言那邊伸手,做出一副和藹慈祥長輩的模樣要抱蘇言。蘇言心裏極為厭惡這唯利是圖的婦人,自然不肯被她抱,立馬轉頭往寧薇懷裏頭躲著,做出害怕慌張的樣子,聲音裏頭還帶著哭腔囔囔著求救:“娘親,怕怕,言言,怕怕。”哭鬧著就是怎麼也不願意讓寧夫人接近。
聽著寧夫人對寧薇現在恭敬的稱呼,蘇言心裏冷笑,母女之間的關係居然落到靠著利益來維係,有利則親,無利則疏。這寧夫人當真是好算計,如今局勢有變,就忙不迭的過來討好恭敬了。從前也不見寧夫人這個外祖母記著自己這個小外孫女,現在突然就成了咱們小郡主了。
“言言,她怕生得很,從前也沒大跟母親你接觸過,這一下突然要抱她自然是不肯的。”寧薇此時也並不承寧夫人的示好,把蘇言攬回自己的懷裏頭,隻冷冷道:“母親,您往日事多的很,為妹妹操心著到處打點著,也沒有時間過來瞧言言。這般仔細瞧這小外孫女還是第一回兒吧?”
這一語出來,兩人之間將至冰點。寧夫人聽這話,便明了寧薇大半是已經知曉了自己與寧婉在背後做的事情了,甚至不惜將小郡主牽扯其中,不知如何把這話圓下去,隻能強自維持著麵上的笑意。
“阿薇,從前是母親一時糊塗了,你生氣也是應當的,切不可因此就離了血脈親情。”寧夫人接受了現狀,麵色恢複如常,也不勉強做出慈愛的母親的模樣,反倒是換了淡淡的談生意的口吻了。
“你若是還氣從前的那樁事情,那你妹妹的婚事你就全數做了主,她有了歸宿。你便安下心別再與母親置氣。你終究是與忠烈侯府,一榮俱榮的,鬧僵了誰也沒有好處。”
聽到這裏,寧薇依舊沒有出聲,隻是冷眼打量自己的母親。而窩在她懷裏頭的蘇言靜靜的聽著這場妥協商議,寧夫人真是好一個生意人,為達目的,沒有什麼是不可拋棄的,從前是後宅失利的大女兒,如今是淪為棄子的小女兒。
寧夫人也沒管寧薇的反應,兀自繼續往下說:“如今這一遭經曆過來,你也知道後宅女人爭鬥是怎麼的一回事了。將來你若入主中宮,那個地方隻會比如現今的殘酷千倍萬倍,沒有人能靠著隆寵一世無憂,宮外總該還需要些依仗的,子侄輩這次跟著王爺北征總會有些功名到時候在朝中站穩了,也是你這個姑姑的助力。再說了,阿薇難道你就對於你與王爺之間的夫妻之情那麼篤定無疑嗎?”
蘇言感覺到寧薇扶在她肩頭的手指動了動,顯然這後半席話語觸動了她,接受寧夫人的建議無異於與虎謀皮,這個女人的貪念極重,時局變動隨時可能倒戈,但如今的寧薇別無他選。
“母親,一切待到妹妹真的嫁了再談。”寧薇也不看寧夫人誌在必得的神情,隻冷冷說道。“這裏奉勸您一句,若再有半點上次那樣的糊塗妄念,就別怪我這個當女兒無情了 。”
寧夫人見生意談成,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點頭應道:“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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