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傅(2 / 3)

隨著通傳聲響,寧後鳳儀駕臨,殿中眾人躬身行禮。蘇言趴在蘭姨的懷裏頭,打量著行禮的眾夫人小姐,在宮中這些日子沒少看嬪妃來萬春殿中請安,常年是花多亂眼的。

這些作為女傅人選的夫人小姐今日也好看,不過卻讓蘇言感覺得她們打扮穿著時候深深的矛盾,要好看出眾,卻也不能過於漂亮,生怕別人覺得圖有皮相。

行禮過後,寧後賜座以後,便開始與她們閑聊起近日裏頭京城當中的有趣軼事,並沒有說起擇選女傅的事情。

今日蘇言沒有與寧後坐在一塊兒,而是被安排獨自坐著,蘭姨陪著侍立在身旁。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寧後吸引過去了,蘭姨才低聲對蘇言介紹道:“公主,您看那穿著水紅色衣裳的年輕小姐,她是翰林院虞學士的女兒,在京中才名極高,坊間說的才冠京華虞家女便是這位了。“

聽著蘭姨介紹,蘇言也打量起那虞家小姐來。今日她隻是略施粉黛,眉目清秀婉麗,但眉間始終凝著幾分難以紓解的愁意。論說這種多病多愁的體弱美人,偶爾看看也是一種享受,但若是日日對著,整日跟著她學些傷春悲秋,強自說愁的詩詞,那還是有些難以忍受的。蘇言對著蘭姨搖搖頭。

見著蘇言對這才女並不喜,蘭姨又指著另一位有些年紀的端莊夫人給蘇言介紹道:“這位是工部黎尚書的夫人,她自十五歲嫁人便一心相夫教子,育有三子兒女,皆十分成器,因而在京中的夫人當中十分受敬重。”

這夫人雖說也是四十多的人,看起來倒並不十分顯老。隻是有一點,衣著嚴整過了頭,這發盤得連一絲漏下來的都沒有。平心而論坐著衣物起皺在所難免的事情,可她卻時不時的要調整,顯然是接受不了半點不規整的講究較真的性格。根據蘇言的經驗,十有**是個強迫症。自己強迫症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但若是這種人推己及人起來,同樣標準要求起別人就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了。

看著那黎夫人,蘇言一個勁兒的搖起頭來,她可不想被人這麼一絲不苟的要求著。蘭姨又接連的給蘇言介紹了座下的好幾位有才名有德名的夫人小姐,總的來說都不壞,卻也多多少少有一兩處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蘇言歎了口氣,再看座下就是先聊著也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夫人小姐們,太過莊正的模樣,沒有一絲活泛氣,實在無趣得很。正發著愁時候,中間有一人讓她眼前一亮。

這種皇後主持的聚會,又是意在給公主挑選先生,各人都想展現出最好的禮數儀態,基本上她們前邊放著的幾案上的點心果子,生鮮水果都是些擺設。當中僅僅有以人能夠放鬆的享受的剝著柑橘,她手指細長潔白剝皮的動作利索靈巧,吃相看著也舒服斯文。

吃橘子不能撕掉白色的脈絡這一點蘇言不能再認同了,她見過不少人為圖吃的精細就撕掉了橘子瓣上的白色脈絡。蘇言轉頭問蘭姨,“那個吃橘子的夫人是誰?”

“那是穆夫人。”蘭姨看到蘇言所指便回答道:“您要論及這位夫人,卻不能僅僅以才名,以德名去評說,她實在是奇女子一位。”

穆夫人是位寡婦,她的夫君為已故的前懷化大將軍穆有山將軍。她本名許雉之,是翰林院怪才講官許慕友的獨女,還未出嫁時候曾隨父親周遊北卑、西涼、樂胥等四國,據說許慕友的異地見聞錄,也有部分為其女代為著筆書寫。

許雉之長到待嫁的年紀的時候,因為貌美又有才名,求娶她人不勝其數,她卻沒有看上任何一個求親的高門子弟。讓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許雉之沒有嫁給京中任何一戶高門望族,反而在人們的驚訝不解的目光之中嫁於當時名不見經傳,還是牢房小獄卒的穆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