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恍若聽不見蕭如景說話一般,推開了他,有些頹然的自己走了出去。他一直以為上輩子是天命絕他,讓他早早病逝,由著父母親白發人送他這個黑發人,原是有人包藏禍心,暗中下毒。
“真是可笑。”謝白在自己屋內自嘲道。上輩子臨終未愧對父母一樁,他甚至覺得一世也算得圓滿,並無什麼遺憾。現在想來實在可悲,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沒弄清楚。
謝白在房內坐到了晚上才慢慢冷靜下來,聽到了外頭有些聲響,這是孫栩第三次過來敲門了。
興許是見著沒人應聲,孫栩在外頭又敲了幾聲,才道:“阿白哥哥,蕭如景回去前說你心情不好,讓我別管你,說你很快就會自己想明白的。那飯菜我放外頭,你心情好了再吃。”
謝白開門時候,孫栩已經走了,留下了裝著食物的食盒。謝白不由一笑,重走一遭也不算枉然,至少算是死得明白了。身邊也多了些人,他與前世毫無交集的蕭如景成了朋友,而前世不知怎麼跟自己十分不對頭的孫栩像弟弟一般跟在身旁。
倒也值了,謝白提著食盒進房間,既然明白了怎麼死的,報仇說不上,總歸不能由著這些人逍遙法外吧。
蕭如景再回來是第三天,他騎著馬回來的,卻見著後頭還跟著一輛馬車。先下來婦人看著甚是眼熟,而後扶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小小的身影下來。
旁邊望著這場景的孫栩也滿心疑惑的問道:“蕭如景這是帶了什麼人回來了?”
孫栩沒有看出來,倒是謝白先認出來了,那婦人是寧後身邊最為信賴的蘭姑姑,而那個被照顧著下馬車的小個子身影不是其他人,正是皇後嫡女元嘉公主。
“公主殿下。”謝白看著她道。
“謝小公子,好久不見。”元嘉公主被謝白認出來了也不見絲毫的慌亂,十分自然朝他笑著打招呼。她今日穿得簡便,不若往常在宮宴上頭見著時候穿得隆重華麗,玄色外披裏頭是件淺綠色衣裙,抓髻上同色絨花,跟街頭巷末能見著的小尋常姑娘一般,笑意粲然,顏若夏花。
確實有半年未見了,謝白記得上一回瞧見這個小丫頭,還是今年的春宴上頭,具體一點說是在那明湖邊上。
那時候謝白被宴會上碰見的長輩勸了幾杯,無奈隻能應了,喝過之後有些上頭,臉上微醺。他兩輩子都不擅長飲酒,再被勸下去都不知如何是好,便自己借著醒酒由頭出來躲著。
集英殿裏頭有一湖,形如日月同輝的模樣,因而名字取做明湖。這時候寒意未退湖邊柳光禿禿的,湖麵仍結著層薄冰未化去,謝白沿著湖邊走。
“宋諄,你今日特地帶我到這無人的湖邊,還哄我讓幫你撿什麼東西,莫不是想趁我探頭推我下去?”
“其實你玩的那些丟石子,撒珠子的惡作劇未免小兒科了些。你回回對我這個長姊費了老大的心思作弄都未得逞,心中一定十分不甘吧。今日姐姐我正好有心情陪你玩,便如你的願,但世上有些人是你欺負不起的。”
謝白聽著說話聲音,循著看過去,看著一個高些一個矮些的身影在湖邊上,正是元嘉公主與那皇子宋諄。
“要是我真讓你推下去,溺水差點淹死,然後受驚傷寒重病,你猜猜你會怎麼樣?”元嘉公主麵上笑靨如花壓低了聲音道。
撲通一聲水聲,同時伴隨著呼救聲音“諄兒你為什麼推我,救命!救命!”如今湖麵碎冰不薄薄一層,下麵的水寒冷刺骨。
宋諄嚇得不敢動,遠處幾個宮女聞聲而來見狀不由慌了神,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驚恐的看著她們所認為的凶手宋諄。
“不是我...”宋諄囁嚅著的辯白十分無力。
“快去喊人。”謝白吩咐那幾個宮女,說完自己脫了外衣跳到湖裏頭去救人。
表麵看著真像是沉了下去,實則是那小丫頭正在水裏沉著氣兒,謝白撈她起來還精神的很,似乎在冰水中十分適應。
原是多管閑事了,謝白拉她往湖邊遊去,那丫頭還猶豫著道:“這麼快就上岸,會不會不大像快淹死的樣子。”
“那我先上去,你多沉一會兒。”謝白冷冷道。
“別,我閉著眼裝死便是,有勞謝公子一會兒把我撈上去,順便作個證人就好,多謝了。”小丫頭乘著兩人還在水裏背著身子別人瞧不清楚狀況,笑嘻嘻與謝白打著商量,絲毫沒在意自己這個公主浸在水裏狀況十分狼狽。
那次公主落水,皇帝震怒,平日皇子宋諄出了名頑劣,宮女也隻敢原原本本把聽到公主的驚呼聲說出來,宋諄自然被當做罪魁禍首嚴懲。跪了一夜等公主醒來才起身,足足禁足於經閣三月,期間由宮人照看,生母王昭儀也不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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