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日從吏部這兒抽調過去文書包括阿白哥哥你的。”孫栩對於蕭如景的話又補充了句。
兩人這麼把情況說了個通透,謝白倒是將這幾天有些莫名的事情弄得清楚了些。原來自己卻是莫名擋了人家的路,才被賦閑在家中這些時日的。
謝白心中無奈,歎了口氣兒,看來這尚書職務未塵埃落地,自己想安生回去完成試任是不大可能。最終做出試任評價的是蕭相,總歸也是他把自己推出去的,這試任大半時間賦閑在家也怪不得他謝白了。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一個家中仆從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似乎有什麼緊急事態。如今家中能做主的人就他這麼一個,謝白便招了手讓人到自己跟前來,問道:“何事慌張?”
“小公子,表小姐...被帶到衙門那兒去了。”那府中的仆從喘著大氣兒有些慌亂的說道,話說得都不大清楚了。
謝白聽到這話眉頭皺起道:“冷靜些,將事情給我仔細說清楚,發生了些什麼,寧寧她如何被人拿去那京兆衙門去的?”
那仆從經過這些時候也漸漸冷靜了下來,述說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陸寧寧今日在謝府待得實在乏悶便自己出去轉轉,雖說陸寧寧來京中也有些時候了,但每回兒出門便讓府上的悄悄跟在後邊以防萬一。
今日陸寧寧本在小巷間走著,忽而遇著個被人追趕著的小姑娘,她向來熱腸熱心的,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自然是挺身護著那被人追著的姑娘。沒想那姑娘竟然是徐家的逃奴,原先打跑了一幫子徐家的仆從,後來那家主子帶著一大群人又找了上來了。
陸寧寧也知道自己此番作為確實有不妥當的地方,便想與徐家那少爺商量著賠上那丫鬟的贖身錢了事。沒想那徐遊看著陸寧寧生得一副好皮相,便生了歹念,硬逼著陸寧寧賠人,爭執期間甚至想要動手。陸寧寧忍無可忍便動手了,將那一幫子人教訓了。
畢竟徐家乃是京中高門,徐遊是徐太常的嫡子,這一番動靜也鬧得不小,一下子便驚動了京兆府巡護的衙差,便要把人拿了去。
“小人本還想攔著說侯府的名頭,不讓他們把表小姐帶了去。但表小姐隻說,自己此番舉動並非完全無理,當那堂上誰是誰非,自有公論。”
謝白心道,這丫頭到底是年紀小天真了些,這京中關係錯雜繁複的地方,哪裏是區區道理能夠說得清楚的地方。如今情況也無心招呼蕭如景與孫栩,隻能讓這二人先行離去,自己先去處理陸寧寧這事。
謝白去後院將陸寧寧暫養著的兔子脖子上的明珠取了下來,與那仆從道:“你拿著這個,送到那北漠王府去,見著那王爺隻道陸姑娘有事,請他動身到京兆衙門走一趟。”對仆從吩咐了一番,謝白便也先行騎了馬趕去那京兆衙門去了。
今日圍觀的百姓不少,謝白稍稍擠到前邊些的位置,看堂上那京兆衙門的縣令此時才緩緩打著哈欠由後邊緩緩行至堂前座上坐下,看了眼麵前鼻青臉腫的徐遊一幫子人與若無其事的陸寧寧,還有公堂外議論紛紛的百姓,抬手將那烏沉沉的一敲。
謝白隱在人群當中靜觀事態的發展,並沒有打算現身去解決事情。畢竟這事兒也有陸寧寧衝動的錯,再來讓她多見見這世情複雜,人心難測也沒有壞處。
“堂下何人?今日來這衙門所為何事?”
陸寧寧還未反應過來,倒是那徐遊先說的話:“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徐家今日才買的丫頭,哪知道那小丫頭如此不安分,竟然跑了出去。我家仆從便去將那逃奴追回來,沒想就遇著堂前這女子無理阻攔,後來我帶人找上她講理卻又被打了頓。”
說話期間,那徐遊還捂著自己額頭上的瘀傷齜牙咧嘴的。陸寧寧張口想要爭辯,卻沒想那堂上的京兆府尹又是一拍那驚堂木道:“好一個大膽女子,竟然如此刁鑽難馴,在這天子腳下這帝京地方隨意動手傷人?”
這話說出來,陸寧寧哪裏還能憋得住,開口道:“那不過是他的片麵之詞,你怎麼就認定是我無理呢?且不說我好言好語的賠他那逃奴的贖身錢,再說若不是我反抗,便被他那手下人強帶回去了。”
“這刁橫女子,事到如今了還做狡辯,徐少爺如此高門怎樣的丫頭沒有,還能費這等思不惜用強把你這麼個小女子誆到府裏去?”那京兆府尹挑眉看著陸寧寧。
陸寧寧氣得懶得再辯,隻道:“你愛信不信,原想這衙門是說理的地方,沒有想到如今倒是有理卻也說不通,如何說也能是對牛彈琴罷了。”
“你說誰是畜生?小小女子,嘴上卻如此刁鑽不饒人的!來人,先打她三十大板,挫挫她的銳氣再說!”
那徐遊此時聽著那堂上府尹的宣判,轉頭看著陸寧寧因為氣憤有些微紅的笑臉,突然又忘記一身的傷痛,有些不舍得勸道:“大人這教訓教訓,治治她那性子就行,讓她乖乖跟我回去就行,別真把人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