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設甕(1 / 2)

106、設甕

澈兒在萬春殿的前幾日對外也仍是說太子殿下還在昏迷,將一些不必要的人都撤出他的寢殿之中, 之留下初芸幾個信得過貼心的丫頭使喚。

這種皇宮對於從前一直生活在民間的寧澈來說, 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蘇言又太多的東西要告訴他。宋謙與寧澈是雙生兄弟, 有著一模一樣的相貌,但在性情和喜好之上天差地別,要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將另一個人模仿完全, 對於寧澈這麼個十歲的孩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謙兒他喜好弓馬, 從前最喜歡的便是教習他的鄭都尉了。”蘇言領著寧澈站在宋謙的寢殿之中, 他們所立的麵前有一堵牆, 牆麵上掛著幾把弓。蘇言指著上麵磨損最甚的那一把對寧澈說:“這一把,便是他常拿來練習, 是父皇在他生辰時候所贈。”

寧澈站在那兒抬眼看著看著蘇言所指,他自小身體羸弱, 莫說學習武術, 即使出門都甚少, 此時看著雙生哥哥每日所摯愛的弓, 有些憧憬又有些落寞。

蘇言摸了摸寧澈的發頂, 對他說:“阿姐隻是告訴你而已, 謙兒身體比你好,自然這些是強你些, 但你功課卻比他長進許多。”

“阿姐, 你明天真的讓我見他?”寧澈視線終於從牆上的那把弓上頭下來了。

、“澈兒, 不是他,是父皇,他是謙兒的父皇,也是你的父皇,這一點你和他是一樣的。”蘇言糾正了寧澈的說法,她並非不能理解寧澈心中的不舒服,隻因如今狀況如此,他們也別無他法了。

看著麵前的寧澈,蘇言心中極為清楚他們這條路一旦走上去了就回不了頭了,一旦寧澈成了宋謙,很可能就隻能用這個身份生活下去了。如今這事情也不僅僅是萬春殿與寧家牽扯進去了,不說鄭成玨無辜受到牽連,就連同謝白昨日參與進去,之後也難以脫身了。

蘇言握著弟弟寧澈的小手,安撫道:“澈兒,你不要怕,長姐和阿娘都在你身邊。”

“阿姐。”寧澈看著蘇言喚道,目光之中有些依賴的神色,如今對於這個十歲的孩子而言,孤立無援的在這萬春殿之中唯一熟悉覺得能夠依靠的也隻有麵前的長姐。

雖然告訴他那高貴的中宮皇後是他的生母,也解釋了從前將他送出藏在寧家別宅之中,是為了將他們兩兄弟都保全下來,但寧澈對於寧後心中依舊仍有道坎兒,這個美麗高貴的女人雖然將他生下,卻未曾陪伴過他,如今於他而言幾乎全然陌生。

那夜寧澈初初被蘇言帶到了萬春殿之中,寧後本想將這個十年沒在自己身邊的孩子拉倒自己的身邊好好查看一番,卻沒有想到寧澈卻有些害怕的躲到了蘇言的身後,即使被蘇言推到了前邊,麵對這個對他而言陌生的母親,半天也尋不回個合適的稱呼喚她。

這幾日寧後並非沒有嚐試過來,到寧澈身邊與他親近,但分離十載,即使是骨肉至親也難以在一朝一夕之間消弭彼此之間的疏離陌生之感。寧後心感哀傷愧疚的同時,不欲將這孩子逼得太緊,也實在無奈隻能讓蘇言先照料著寧澈。

寧澈痊愈的消息是寧後遣人向無極殿那兒通傳的,宋謙這個東宮太子在皇帝心目之中的地位仍是極為重要,一下了朝就往萬春殿這裏趕。寧澈躺在床上,寧後與蘇言皆在寧澈的寢殿當中陪著。皇帝進來時候腳步匆匆,直奔塌前,對於站在邊上的皇後和蘇言也隻匆匆的一句免了兩人的見禮。

“謙兒,如何?”皇帝坐在塌邊,握著寧澈的手問道。寧澈本來長時間待在書齋,麵色相比宋謙要蒼白些,但此時大病初好的時候倒能夠蒙混過去。皇帝可能心緒激動一時未能察覺,但站在旁邊的蘇言與寧後都能看出,寧澈在皇帝靠近的身後,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

“謝父皇關心,兒臣無礙。”麵對皇帝的詢問,寧澈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如今要寧澈將宋謙原本說話行事方式完全模仿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盡可能的少言,以此減少犯錯誤的可能。

皇帝見麵前兒子的精神狀態也還好,轉頭問身後的許太醫道:“謙兒他如今腿上如何?將來可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後患?”

“回陛下的話。”許太醫朝皇帝躬身一禮之後才恭恭敬敬的向皇帝回話道:“太子殿下之傷本就不在腿上,腿上也不過是些皮肉的擦傷,主要是頭部重擊,如今能夠醒過來,修養一陣子便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