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她體內存有魔氣的事情真的毫不知情?君曉陌覺得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未必會那麼地沒見識,要麼就是因為某種原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麼就是與何彰沆瀣一氣而已。
在思索間,君曉陌已經打開了紙鶴,紙鶴裏的內容也躍然跳入了耳邊:
“旭陽宗第三百五十二代弟子君曉陌,過來罰堂一趟。”
回蕩在房間裏的聲音雄渾有力,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力量。
是二長老的聲音……
罰堂?嗬,恐怕是雨婉柔準備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了吧。
君曉陌冷嗤一聲,把紙鶴捏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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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堂裏,二長老、三長老和五長老端坐在蒲團上,靜靜地聽著下麵弟子們的陳述。
那幾位男修說得還算中肯,隻是把他們是怎麼遇上雨婉柔,以及遇到雨婉柔的時候她的狀態是怎麼樣,用比較適當的語言描述了出來,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一分。
然而,在輪到秦珊珊的時候,她的語氣一下子就義憤填膺、慷慨激烈了起來。
“在我遇到婉柔姐的時候,我真以為她都已經死了。她就那樣子悄無聲息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邊有著一大灘的血液。我跑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鼻息,氣息弱得幾乎都感覺不到。後來婉柔姐醒了,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說是自己弄傷的,哪有自己把自己給弄成這樣的呀!我覺得婉柔姐肯定被君曉陌給威脅了!”
秦珊珊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大番話,最後還把“威脅同門”這個罪名強套在了君曉陌的頭上。
為了表示公平,罰堂裏每一次開審都會有各個峰派出的弟子出席會議,當然,他們往往都隻是在場而已,沒什麼話語權的,最終做決定的人還是罰堂裏的那幾位長老。現在,在聽了秦珊珊的話以後,其他峰的那些弟子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生氣和鄙夷。
品行差的人總是會惹人討厭的,無論在哪個宗門都一樣。
君曉陌所在的凜天峰也有人來了,他戴著帷帽,靜靜地坐在那裏,氣質宛若挺拔的青鬆,卻因帷帽的遮擋而看不清他的容貌。他沒有與別人交流,與周遭的環境似乎有點格格不入,但沒有人敢因此而小看他。
他是凜天峰的首座弟子,年方二十五歲,實力與秦淩宇不相上下,甚至還稍勝一籌。如果不是他的容貌在十歲的時候被魔氣侵蝕而有了瑕疵,恐怕追逐他的女修不會比圍繞在秦淩宇身邊的少。但這也是“如果”而已,魔氣的侵蝕讓葉修文的臉上有了一道猙獰的傷疤,原本俊美的容貌在這道傷疤的破壞下蕩然無存。
是的,他就是君曉陌重生以後一直在找著的葉修文。在場沒人知道他曾親眼目睹了君曉陌打傷雨婉柔的那一幕,而他也不打算說出去。
君曉陌是他師父的女兒,也是他的小師妹,單論這一點,他就不可能站在雨婉柔那一邊。
他隻是默默地坐在那裏,靜觀其變。
雨婉柔在這個過程中一直都沒有說話,她垂著頭,沉默不語地流著眼淚。那清澈的淚液從她姣好的麵龐上蜿蜒而下,滴在手背上、衣服麵,如墨染一般暈了開來,讓人仿佛能感到籠罩在她身上的那一層濃重的委屈和難過。
許多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化作了同情和憐憫,平時他們也沒少聽到過君曉陌欺負雨婉柔的流言,如今看來,恐怕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過來,我查看一下你身上的傷勢。”二長老對雨婉柔招了招手。雨婉柔點點頭,低聲泣道:“麻煩二長老了。”說完,在秦珊珊的攙扶下往二長老那邊走去。
因為身在罰堂,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所以她和秦淩宇之間就更加小心翼翼了,固然不可能像剛剛那樣被秦淩宇抱著走。
二長老的手搭在雨婉柔的手腕上,閉上雙眼,用靈氣在雨婉柔的經脈裏遊走了一周。
“經脈和丹田都受損了。”二長老睜開雙眼,把查探到的結果告知了其他幾位長老,隨即向雨婉柔問道,“你吃了修複丹田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