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龍低下頭,沉默了。
他固然很想讓向穀晴這一幫人放了張淑月,但凜天峰的師兄弟們同樣重要,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向穀晴知道周子龍不會那麼快答應自己,便再給他下了一劑猛藥,慢悠悠地說道:“這位小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了哦,我們的耐心並不多,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就在你麵前把張淑月的肉給一塊一塊地割下來,讓她受盡折磨而死,怎麼樣,你的選擇是什麼?是眼睜睜地看著美人死去呢,還是配合我們,把你們凜天峰的那群師兄弟給引過來這邊呢?”
周子龍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臉上出現了一係列扭曲和掙紮的神色。
向穀晴滿意地看著周子龍臉上的表情變化,內心對周子龍充滿了鄙夷和不屑——看,男人就是這個樣,表麵再怎麼深情又有什麼用?一遇到事情,還是會左右搖擺不定。
不過,向穀晴對周子龍妥協的這件事有九成的把握,她就不信,周子龍願意看著張淑月受盡折磨而死。
周子龍臉上的神情變幻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恢複了平靜。
他抬起頭,露出了那張因疼痛而略有些狼狽的臉,眼裏的神情卻變得堅定了起來,像是下定了一個決心。
至於這個“決心”是什麼,向穀晴就判斷不出來了。
“先讓我見一見張姑娘,我確定她沒事之後,再跟你們細談。”周子龍鎮定地對向穀晴說道。向穀晴得逞地笑了笑,說道:“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果然是一個情癡。”
隻是,這一聲“情癡”從向穀晴的嘴裏吐出來,到底是讚美還是貶低,那就隻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向穀晴對身邊兩名恒嶽宗的男弟子說:“你們兩個,去那裏扶一把這位小兄弟吧,看他的樣子也不大可能自己站得起來了。”
那兩名恒嶽宗的男弟子知道這個女人和岱長老的實力不相上下,因此,也不敢怠慢,小跑著來到了周子龍的身邊,蹲了下去,把他扶了起來。
向穀晴轉身走在了他們的麵前,在周子龍看不到的地方,給自己的其中一名弟子使了個眼色。
這名弟子明了地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她是去找張淑月的——為了不要穿幫,這次抓住周子龍了以後,張淑月便躲在了其他的地方,並沒有露麵,便也不知道這次的情況。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既然周子龍要看一看“被抓”的張淑月,那他們必然得提前準備好,不能讓周子龍看出什麼端倪來。
另一邊,張淑月在聽說了向穀晴的打算之後,略有些埋怨地抱怨道:“還得跟那個蠢貨虛與委蛇哪,每次麵對那個男人我都是煩死了。”
“師妹,你就再忍忍吧,你不是很想師父給你抓住葉修文和君曉陌報仇嗎?這次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了,隻要你能哄得那個傻子為你做一切事情,葉修文和君曉陌想不上當都難,他們最重視凜天峰這些人的性命了,否則也就不會冒著危險跑去旭陽宗救人。”前去告訴張淑月這件事的女弟子說道。
“唉,行了行了,爍師姐,我明白的了,反正也就是裝一下可憐而已,也不是什麼高難度的事情,我會把握好分寸的了。”張淑月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寧願把周子龍折磨一頓,折磨到他同意引葉修文他們出來為止。
向穀晴他們的腳步聲和談話聲漸漸地接近這裏了,張淑月和身邊的那名女修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
那名女修走到了房間的外麵,而張淑月則裝出了一副虛弱的樣子,躺在了地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張淑月想了想,還把自己的衣服也扯碎了一點,看起來就更加地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