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喝了三碗,我才飽了。身上的力氣也漸漸恢複。所以,休息了一會,不要他抱,我自己就跟著他走,來到破山石房的後麵小溪那邊去了。
時至初秋,照理說該很冷才對,可這裏氣溫很溫暖。我抬頭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他家的破山石房在半山坡上,周圍都是綠油油的各種我沒見過的草。當然,我在城市長大,是連韭菜和小麥長在地裏都分不清的,更別說這些草了。
掃了掃周圍的大山,我無奈的歎著氣。就算我肚子裏沒有蜈蚣,也不一定能走出這大山。但是,我絕不會放棄逃出這裏的信念!
暫時收了逃跑的心思,跟著他來到小溪這邊,一來這裏,我才發現,這小溪的水,好幹淨!
在汙染嚴重的城市,是見不到這樣清澈的水了。
小溪底下,被人為的挖了個很大的坑,溪底下全是山石。我看到溪水這麼幹淨,不用他說,就穿著衣服下去了。
“這裏沒別人,脫衣服洗。”他站在岸邊,不懷好意的盯著我亂看。
他不就是別人啊?
我警惕的看著他,“你……你能不能背過身啊?”
哪知他一聽我這話,張開嘴又打算吧嗒發聲,我嚇得搖頭,“不用了。”
我咬住唇,忍住淚,在他的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慢慢的就下了小溪進去洗。
剛開始下去的時候,還有點冷,但為了躲掉他那猥瑣的目光,就猛地將整個身子沒進去。
之後,就不感覺到冷了。隨後,我洗完,身上沒什麼力氣了,他見我虛弱,就毫不猶豫的把我從溪裏抱起來,去了屋裏。
因為他前幾天從樊牛大那要回我的行李箱,所以,我有衣服可換了,於是,從裏麵挑了一條相對幹淨一點的粉色連衣裙換上,就跟著他下了山去見族裏的長輩。
族裏的祠堂在山下村落的正中位置,看起來很古舊,牆壁上到處刻著古怪的文字,但這些文字有一半被利器損毀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在損毀的那些劃痕上,都印有許多女人的手指印。樊守在我看這些手指印的時候,也拿來紅色的印泥,讓我塗在手指上,往牆上印去,一開始我還抗拒,可他一做出吧嗒嘴的動作,我就老老實實的把手指印弄上去了。
他看到後,頗為滿意的笑了笑,“以後,你陳碧落可就是我的婆娘了。”
我愣了一下,朝他詫異的看過去,“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行李箱裏有你的身份證,我看到了。”他淡淡道,“不過,你名字不錯。陳碧落,很符合我們這裏的鄉土氣息。”
這是在誇我的名字好聽?
不過,他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上過學?
想到他樊牛大之前說他是什麼巫蠱師,估計,他應該還是有點學問的吧?
剛才來這裏的時候,一路上我看到不少村民,都穿著那種類似苗族服飾的衣裳。包括現在,樊守也穿的是一種黑色的少數民族服飾。
我看了他一眼,趕緊就別過目光了,他的臉實在看起來肉麻,低下頭,我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你們這是哪?什麼少數民族?好像大多數人都姓樊。是上麵木爻木,下麵大字的樊嗎?”
“對,就是那個樊。我呢,今天好好給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樊守,樊就是那個樊,守是守望的守。我們這裏大多人都姓樊,除了外來的媳婦以外。不過入了族譜之後,外來媳婦也要叫做樊某氏,比如你吧,你今後在村子裏,就叫樊陳氏。”他朝我溫和的說道。
樊陳氏,真土!
我別過頭,假裝看牆壁上的手印,沒理會他。不是我瞧不起農民兄弟,而是,他太醜,又被他肚子裏放了蜈蚣,逼婚之後,我本就對他很憎惡,所以,附帶討厭這裏的一切。
等了十幾分鍾後,族裏的長輩都出現了,我發現,他們大多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但頭上都戴著一種很奇怪的綠葉條。就像是粽葉似得東西,但又不是粽葉。
進來後,他們居然是一個接一個的跪在地上,先是朝樊守跪地拜了拜,口裏喊著鄉音很濃的話:“蠱公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