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身體不好嗎?”我問他。
他沒回答我了。而是轉移話題的對我說玉米煮好了,可以吃了。我才回過神,將玉米和地瓜撈出來放芭蕉葉子上,讓他吃。
樊守等它們都涼了,拿起地瓜撕了皮吃了,邊吃邊說好吃。我就學他說道:“嘴甜!這就用水煮了煮,有什麼好吃的。”
他就笑了笑,看著我的眼圈有點發紅了。
我也沒在意,就也拿起一棒玉米啃了起來。
吃完早飯,樊守說帶我回村看看。我就跟著他下了山。
下山後,我發現村子裏的村民家好多都是打開大門的,並且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而且亂糟糟的。之前他們不是大門緊閉裝死嗎?現在這是……?
樊守似乎看出了我在疑惑,解釋給我聽道:“我昨晚連夜讓村民繞到後山,利用我們留在那裏的竹排進入對麵的山上離開了。”
“你是怕馬金他們已經知道村民還活著,報複村民對吧?”我想到之前汪洋知道樊守還活著,就猜測村民都得救了的事情來。當時他還問我,我沒告訴他。不過,他那麼狡猾,肯定能猜到。他猜到了,馬金肯定也就猜到了!
難怪樊守要趕回大樊村,而不是和我一起回家了!
他是想著趕回來救村民啊。他考慮的真周全,我不禁對之前一個勁的讓他跟我回家的事情慚愧了。他想著救人,我卻隻想著自己。哎,真愧為學醫的。
“那現在村子裏,隻有我們倆個了?”我問他。
他搖搖頭,“還有受傷的樊雅和老族長,以及倆個留下來幫忙的小夥。我已經收他們兩個為徒了。而且村子周圍都做好防蠱的措施了,馬金就算放蠱,我也不怕。”
我聞言就舒了口氣,“既然沒什麼大的危險,你讓村民走什麼啊?”
“……”樊守愣了一下,然後轉動了深邃的眼瞳幾下,說道,“哦,是他們不放心。畢竟上次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害怕了,還是選擇離開村。”
他這樣一說,我倒是也覺得有道理,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走了一段路,樊守突然道:“到了老族長家了,你先進去照顧他一下,我去樊雅家,和她商量點事。”
我回過神,忙往周圍一看,發現確實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老族長家門口。老族長家門打開著,隻聽他在裏麵喊著我的名字,似乎很難受。
我就二話沒說,跑了進去,樊守卻並沒有進來,隻在外麵交代一聲他去樊雅家了。
我聞言說了個好字,然後就跨進老族長家房門口,看到他正好好躺在床上,也沒出什麼事,剛才怎麼喊疼呢?
“族長,你還好吧?”我走到他床邊,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看他氣色還行。
他朝我微微一笑,露出抽煙抽的發黑的牙齒來,“我沒事……就是惦記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笑道:“我是樊守的媳婦,他回來,我肯定要回來的,怎麼會見不到我呢?您老想多了!”
說話間,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喝了。我看到他床頭櫃放著空碗,應該是吃過早飯了。估計,是樊守的兩個新徒弟幫的忙。
喝完水之後,老族長盯著好久,一副有話說,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糾結表情。
我見狀,主動問他,“族長,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碧落啊,我是想對你說……你走吧,你和阿守不合適!”他說完這句話,渾濁的眼睛就不敢看我了,別過頭看著床內的牆上。
我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心裏被刺痛了一下,“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我和阿守很好很合適啊!還有,你之前不是都勸我和他好好過日子嗎?現在怎麼又說這個話呢?”
“以前是以前,因為你那個時候,還能生孩子。可現在……你恐怕還不曉得吧,你上次掉了伢子之後,就沒得生育能力呢。你說說,在我們這樣的地方,一個女人,特別是蠱公的女人,不能生孩子,那是多麼不能讓人接受的事情嗎?樊守會被瞧不起,我們也會替他可惜的!當初他娶你,目的就是讓你趕緊給他生個伢子的……哪裏曉得,你身子這麼弱!”老族長道。
我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像突然被推到深淵底下去了,一個勁的往下墜……
“您說什麼?我不能生育了?”我問他的時候,這幾個字就像刀一樣的剜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