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又發作了？”
“可不嘛，一次比一次嚴重，正常來說骨髓移植打動員針偶爾出現副作用，也就是輕微頭疼脫發之類，可付先生怎麼會這麼嚴重，那頭發都快掉光，唉，可惜了，長得那麼帥！”
“掉頭發還是小事呢，我聽主任說他這種情況不能再用止痛藥了”
“那不得活活疼死？”
“差不多吧”
倆小護士的聲音漸漸遠去，蘇安齊呆呆地站在原地，電梯已經運行了一趟又停下。
“你上不上啊？”裏麵有人喊。
蘇安齊像是沒有聽見，突然轉身就跑，但跑的方向並不是付霆旭的病房方向，而是另一個地方。
十分鍾後，她懷裏抱著個盒子氣喘籲籲地衝進病房。
一群醫生護士圍著正坐在地上用頭撞床的男人束手無策。
蘇安齊推開人群走進去，看見付霆旭的一刻，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簡直無法相信麵前這個消瘦，脫發，狼狽不堪的男人會是付霆旭！
那個鋒芒畢露，走在人群中光芒萬丈的商界精英怎麼變成這樣，像飽受病魔折磨多年的病人。
“蘇安齊？誰準許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見她進來，蘇小冉愣了幾秒後，紅著眼朝她吼。
一副恨不得衝上去把她撕碎的架勢。
蘇安齊收起眼淚，什麼都沒說，隻淡淡地瞟了蘇小冉一眼，而後走過去在付霆旭身旁坐下，迅速打開懷裏的盒子。
圍在一旁的醫生和護士均是一愣，就連蘇小冉都沒反應過來。
付霆旭瘋了一樣，“咣咣”用腦袋撞床，機械重複，眼睛暗淡無光，全然感知不到外界的變化。
蘇安齊舉起手中的銀針，對準他頭上的穴位。
“不要”
在被阻止之前，銀針入穴，手法非常專業。
蘇小冉撲過去抓住蘇安齊的手腕，“你在幹什麼？你想害死我姐夫麼？”
“我沒有害他，不想眼看著他活活疼死，就趕緊放手。”蘇安齊冷著聲音道，甚至不屑去看她一眼。
五年前正是蘇小冉出庭作證，才定了她的罪，這筆帳，她們還沒有算清。
“蘇安齊，你”
“滾！”付霆旭像從夢中醒來，突然開口。
蘇小冉得意，“聽見沒有，我姐夫他讓你滾！”
“是你，還有你們統統都出去。”付霆旭緩緩抬手指著蘇小冉和旁邊的醫生護士，麵容疲憊，卻不失威懾力。
“姐夫”蘇小冉又氣又惱，臉一直紅到耳根子。
“出去！”付霆旭動怒。
蘇小冉一萬個不情願，也不敢去招惹他，尤其是這個時候，狠狠的一跺腳，轉身走了。
一屋子的醫生護士也隨之散了，房間裏隻剩下付霆旭和蘇安齊兩個人，極致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付霆旭的頭很自然地枕在她的大腿上，雙眸輕盍，深邃立體的麵容透著從未有過的疲憊。
蘇安齊定了定神，繼續施針。
陽光透過窗灑進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一針針下去，付霆旭因疼痛而緊皺的眉心漸漸舒展，太陽穴上那兩隻在按摩的手力度剛好，不知不覺喚起多年前的回憶。
那時，他每次頭痛發作，蘇安齊都會這樣幫他按摩，最初隻覺得她的手特別柔軟，像牛奶一樣，按著按著，他的頭就沒那麼疼了。
後來，蘇安齊還為了他特意去學了中醫和針灸，就連大學誌願，她填報的都是中醫，而不是她最喜歡的文學類。
她對他好，他從來都知道，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或許他們倆個早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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