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馬車,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夏家當鋪門口。
夏念葒是因為四叔的緣故才不賣鋪子的,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是謝家女,恐怕自己就白跑一趟了。若是去了夏家府上是一定要遞拜帖才能進的,所以自己唯有到這當鋪來堵夏念葒。
剛下了馬車就有跑腿的過來迎接:“姑娘裏麵請,是要來當東西還是來買東西的?”跑腿的殷勤地接過梔子手中的東西,心道一般這樣坐著馬車來的都是富貴人家,十有八九是買東西的。
“開一套雅間,我們小姐要先休息。”像這樣買賣都接的當鋪都是有為婦人專設的雅間的,為的是給來挑選珍品的婦人行個方便。
小廝以為今日是遇見金主了,連忙把人帶到大堂,隨後與迎上來的接待侍女一番耳語,侍女連忙快步走來,禮數周全地俯身請聽風她們移步雅間。
聽風在雅間落座,看也未看這侍女擺在自己麵前的珍品圖集:“去把你們的掌櫃的叫出來。”
侍女一愣,卻也不多說,低頭退下,表現出了極高的服務素質。聽風暗自點頭,自己的美容院開業之前也要把服務員都培養成這樣的高素質服務者。話說回來,夏家不愧是行商大族,連侍女都能培養地這麼到位。
不多時掌櫃的便敲了門,梔子開門請掌櫃的進來。
掌櫃的揪了揪自己兩撇八字胡,隻是略一俯身:“見過這位小姐,不知小姐有何事吩咐在下?”說話間透出一絲倨傲的感覺,想是自己還沒在這買東西掏錢的緣故。
聽風衝梔子使了個眼色,梔子立刻會意,在隨身的荷包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塞在掌櫃的手中。
聽風淡定地端起手中的茶杯吹涼,半晌才抬頭問道:“掌櫃的貴姓?”
拿了銀錢的掌櫃的立馬換了一張堆笑的臉:“回小姐話,小的免貴姓劉,小姐叫我劉掌櫃就好。小姐有個吩咐啊?”
劉掌櫃笑得一臉褶子跟包子的外表皮一樣看得聽風胃裏難受,連忙正色道:“劉掌櫃,我有事與你們當家的夏小姐相敘,還麻煩掌櫃的通傳一聲,就說唐小姐在此恭候。”
掌櫃的忙不迭地應了聲,攥著銀子出去了,十兩銀子隻為傳個話,何樂而不為呢。
“小姐,你為什麼說自己姓唐啊?”
……這個蠢丫頭,明明來時都叮囑過不許說自己姓謝了。
梔子連忙捂萱草的嘴,也不欲與她這個榆木腦袋多講:“小姐吩咐你聽著就是了,可別再說話了。……一句都別說了啊!”
且說這邊劉掌櫃向夏念葒彙報外麵有一位唐小姐有事相商,夏念葒思索多時也不記得何時有位唐小姐與自己相識。自己知道的姓唐的隻有城東唐指揮僉事家的一眾小姐,但那唐家不準子女從商,就連嫁妝都全是田產和現銀,又怎麼會買鋪子呢?還是親自去瞧瞧去。
夏念葒推開地字三號雅間的門,就見一個身著月白裙衫的少女正喝著茶。這少女眉清目秀,眉如遠山含黛,目如皎潔星辰,隻是年齡太小,似是還未張開似的,有些青澀。
聽風年齡小,夏念葒舉止得宜地施了半禮:“聽說這位小姐找我,念葒便前來一會。”
聽風也站起來行了個落落大方地半禮,欲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冒昧前來,還望夏姐姐不要怪罪。姐姐若是不嫌棄叫我風兒就好,或者叫一聲妹妹也可。”
夏念葒當然明白了自己從未認識過這位唐小姐,但從商重在會友,夏念葒從善如流:“好,隻是念葒似乎從未與妹妹相識,妹妹此番前來……”
“風兒有事相求。”說罷請夏念葒落座。
聽風一番敘述間,夏念葒明白了這唐小姐是想要盤下自己的鋪子,這鋪子本來就是可租可賣的,這位唐小姐給出的價錢又十分合理,夏念葒當然是想要順水推舟地成交,也能算是交個朋友,正好不用賣與那個整日騷擾自己害自己出醜的混蛋。隻是這唐小姐實在是身份不明,還需再探探。
“妹妹所言極是,姐姐正好也想出手這鋪子。不若就這樣低價盤給妹妹,隻是不知妹妹家住何處,姐姐也好備一份薄禮上門,交個朋友。”
聽風明白這是鋪子談妥前的最後一道考驗,便微微一笑道:“姐姐應該也明白的,我一介女子還未出閣,家父是隻準我們在家習字作畫。隻是妹妹從小就有個開店的夢想,便想瞞著家父來姐姐這裏盤個鋪子,還望姐姐給行個方便,不要聲張啊。”說罷聽風還調皮地衝夏念葒眨了眨眼睛。
聽風本來就是刻意引導,夏念葒又正好想賣這鋪子,理所當然就認定麵前這位就是那不讓從商的唐家出來的小姐,不敢叫父親知道所以隻能偷偷地。
正欲點頭成交,夏念葒先前派出去探聽身份的人卻到了,夏念葒微微衝一俯首告了個罪,便匆匆出去了。
聽風本來見夏念葒麵上有所鬆動是舒了一口氣的,這下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