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回到座位上,並不理會自她上台以來就一直存在的怨恨目光,謝絲媛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此刻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赴宴的大部分人家都有女兒上前展示過了,此刻時辰也差不多,宴會前的展示幾乎要接近尾聲了。有了震撼人心的展示在前,後麵的幾個都顯得精致有餘、精彩不足,人們還沉浸在對謝聽風那驚鴻般的一舞中。
見聽風坐下,連沁第一個撅起嘴來,把正對夏卿卿的讚揚回以咧嘴笑的聽風拽了個轉身:“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有這一手了,上去之前不是還說什麼都沒準備麼?怎麼一下子這麼出眾了!害得我白擔心一場,快說說說說說!”
……沒想過這也是個大麻煩,該怎麼跟別人解釋自己從未學過跳舞卻如此精通呢?
“咳咳……這個,其實我是每日裏偷偷練的,由於母親不喜,我便從來也未敢在人前提起過,這次要不是情況特殊,我也不會把它拿出手來。”
連沁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幾句話就被聽風忽悠過去了,倒是夏卿卿意味深長地看了聽風幾眼,但都嘴角含笑。
得到了最想知道的答案,連沁扭頭就把這事忘了,轉而把目光投向方才的八卦:“方才跟你相和的竹笛聲,你猜猜是誰吹的?”連沁兩眼一閃一閃地,還情不自禁地向男席斜去。
聽風當然知道定是男席有人相助,但具體是誰就無從得知了。
“不知道了吧,今日為你吹笛的是我三表哥呢!還道不想嫁給我三表哥,沒想到三表哥卻對你有意。”連沁先是雙眼閃著七姑八婆八卦時的風采,說到後來是突然又轉用“你走了狗屎運”的目光看著聽風。
得知這個消息的聽風心中不知該如何想,若說不會幻想傳說中的文三公子是什麼樣子那是不可能的,聽風雖然不是如外表一般的少女了,但是少女心還是有的。但本不欲出頭的自己一舞竟換來這種局麵,委實是有些尷尬的,難怪方才文老太君和文李氏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審視自己呢。這下估計家底都要被別人探查一番了。
但聽風絕不會如少女懷春般認為自己跟文三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或許他隻是愛才呢?
一邊的白澤可就不這麼想了,他就如在場的絕大多數男賓一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剛剛放下竹笛回了位子的文謹賀,他的臉上風輕雲淡,好像剛才竹笛相和的人不是他似的。
文謹賀坐定,修長的手拿起麵前的茶杯小酌一口,似是在緩解方才一番吹奏的辛苦。突然間,他感覺似乎有一道微微帶些敵意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待他抬頭看時,卻發現一切如常,八卦的人還是一樣八卦著,對麵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還是一言不發地喝著茶。
聽風人還未回到家,今日的消息已經先飄進了謝家的大門,不消多時,謝聽風一舞驚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謝家,謝府上至老太君下至看門的阿婆沒有一個人不在討論著今日之事。這一點聽風一踏進家門就發現了。
一下馬車,便有老太君身邊的紅秀前來迎接,聽風都沒有功夫稍作喘息就被一路順到了迎福居。聽風苦笑一下,如此大陣仗,好像今日自己不是得了文三公子的青眼,而是被皇上看中了似的。額,也不對,若是被皇上看中了,以祖母那個急脾氣,估計得親自來正門迎接了。
人一踏進迎福居,便見老太君雙目放光地瞅過來。
……“孫女見過祖母,給祖母請安了。”聽風隻得做乖巧懂事狀。
謝老太太已經急不可耐了:“好孩子,快到祖母這邊來。聽聞你今日在宴會上展示得出彩,快與祖母說說到底是何情況?”
謝老太太的激動也是不無道理的,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的名聲和閨譽往往牽動著整個謝府未出閣的女眷。若是一人傳出臭名,連帶著其他姑娘也會被這惡名所累;但要是傳出美名,那就表現出良好的家教,整個府上的女兒家臉上都有光。
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當然了,十筆也寫不出來。謝老太太自然是希望聽風今日真的美名傳揚,好讓整個謝府女眷的名聲都跟著沾沾光。
見祖母迫不及待的樣子,聽風也不好推脫,隻得大略地講了講今日宴會的始末。聽風故意沒有講文三公子竹笛相和的那一段,免得老太君生出結緣之心。
沒想到自己話音一落,老太君點頭表示讚賞,卻接著問:“我聽說當時還有那剛中了解元的文三公子為你吹笛相伴呢?你可見了文三公子的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