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一聽治病二字瞬間握緊了雙手,婆婆纏綿病榻多時,她雖不是親生子女,但婆婆待她和二夫人冉氏一向親好,她是真的很想婆婆能夠快點好起來。
冉氏也激動,但隻是靜靜聽著,婆婆待她好她是知道的,婆婆病好了她當然高興,就是不會承認這高興的理由……還有不用再每日侍疾這個因素罷了……
“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事情是這樣的。各位長輩想必也都知道我來外祖家的緣由……”聽風微微頷首,將方才對外祖母說的話又對幾位舅舅、舅母說了一遍。
劉氏聽罷問道:“那這位大師如今在何處?”
“前些日子在甫陽停留時曾碰見炆越大師,昨日裏聽說外祖母身體有恙便忙派人去請,我的侍衛腳程快,估摸著今日下午就能到了。”
外祖母有點激動:“臭丫頭你也不早說,外祖母今日喝了那麼酒,怎麼好叫人看病。”
外祖母麵喝酒時臉上一絲也不紅,現下倒是有些紅了。聽風感覺自己快要笑場了,她還以為外祖母是個豪放的女漢子老太太呢,卻原來也是害羞的。
“外祖母今日若是不方便,可否暫且將人請進府來,我去招待一二,明日裏再叫炆越大師給外祖母查看?”
外祖母眼睛一亮,“此法甚好。”外孫女與大師是舊識,到時候還能攀攀關係什麼的,自己還不用出糗,畢竟一個老太太喝大了也不是怎麼太好看……
一旁和小輩們行酒令的外祖父見這邊熱鬧也湊了過來:“發生了何事?”
杜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該你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偏要湊上來。沒你的事!”
二人相處曆來如此,自年輕時外祖父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自製力差也就罷了,還沒什麼生活自理能力,外祖母嫁給他之後幾乎像管兒子一樣手把手陪著他成長……
聽風尷尬地想,在這個時代,像外祖母外祖父這樣相處的也沒誰了……
外祖父尷尬地撓撓頭:“咳咳,既然如此我便走了。”
“慢著!”
外祖父回頭,外祖母遞過一盞沏好的雲山菊花,嘴上埋怨著:“就知道喝酒,喝多了就犯渾。諾,把這菊花茶喝了醒醒酒,喝完了快點回房!看見你就頭疼。”
在場的各位有誰不明白,外祖母嘴上嘟嘟囔囔,心裏卻是真切關心著外祖父的。外祖父小跑回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那我回書房了。”
外祖母點頭:“去吧,叫綠娥扶著你。”綠娥扶著外祖父匆匆退場。
外租母歎口氣:“哎,什麼時候才能叫我不操心啊。”
當日下午,聽風便正大光明地將炆越迎進了張家,安排了一間上好的廂房住著。為什麼用正大光明這個詞呢,實在是因為炆越師徒二人,這些天他們同聽風的每一次見麵都可以說是標準的偷偷摸摸。
“風兒,為師不喜歡紅茶,給我來杯清茶唄。”
炆越坐在八仙桌旁,手裏端著一個精致的藍釉彩瓷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笑眯眯地衝聽風說話,那口氣聽著卻頗有點撒嬌的意味。
炆越不正經慣了,聽風也早就習以為常。但這畢竟是在張家,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敢對自己稱呼這麼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