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悲喜,可四周的空氣裏都蕩漾著悲哀。
我張了張口。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的話依舊還在繼續,“在你麵前,我變成了一個小心翼翼的人。輕輕的靠近你,唯恐你的不適應。因為心生愛意。所以我時常擔心自己動作太出格會惹怒了你。”
我沉默。心口像是被撕扯了一個大洞,黑乎乎的,裏麵藏匿了太多東西。
“楚亦殤。有時候,試著放手,也許是一種解脫。”說出這句話。我心口似乎被刀子插住。疼得窒息。
他笑,眸子裏隱匿了濕意,“鍾璃。你真的沒有心!”
將腦袋看向窗外。沒有去看他怨恨的眸子。說出那句話,疼的不是隻有他一個。我也很疼。
可那又如何,如果我媽躺在醫院裏如同活死人一般。她為了不讓我同楚亦殤在一起。
連自己的命都不要,我能如何?再愛又能怎麼辦?
人生百年,百年之後無非是化為一把灰土。風一吹,四分五裂,你知你在哪?
愛能有多偉大?無非是憑空的一團熱情,過了就過了。
我歎了口氣,黑眸看向他,有些冷冽,“楚亦殤,我們就這樣吧!”
再最好的年紀遇上他,也算是一種幸運,感謝上天恩賜,若是真有來世,但願我們不要遇上天災或是**。
願我們能執手天涯,再無他人幹擾糾葛。
他笑,突然沉靜了,就那麼淺淺的開口道,“鍾璃,你還記得曾經的螞蟥麼?”
我微愣,不期然想起曾經的螞蟥,初見,那個男人渾身冷冽,滿身都暴戾。
我微微開口,神色有些飄然,“曾經的螞蟥,有點酷酷的,冷冷的,有些暴戾,無情,很少笑。”
想了想,我還是總結道,“像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他微微勾唇,露出幾分笑,很淺,“如今的螞蟥似乎不複存在了。”
這話,太過悲涼了,我不喜。
“今天謝謝你送我過來,我先進去了。”無論曾經還是以後,我和他都沒有未來。
既然沒有,何不早些離開,牽扯越是深沉,越是疼痛。
靈魂已經冰冷的人,誰也無法捂熱。
下車,我朝別墅裏走,背脊有些涼,我知道,也許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此時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走得很慢,心口抽得很疼。
很多年後,楚亦殤說,“鍾璃,隻要那時你回頭看看,你就會發現,那個遠遠看著你離開的男人,他有多麼狼狽。”
歲月無情,無情的不是時間,而是人心。
走進別墅,我終究是忍不出回頭了,別墅外男子一身西服,格外耀眼。
天色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眉目,辨不清他的悲喜。
隻覺得看到那抹身影我便心疼。
“你來了!”別墅門被打開,裏麵的人開口,話語清亮,帶著幾分沙啞。
抬眸,入目的便是男子清秀俊雅的臉,我回神,微微點頭。
陳斂達淺笑著,將我圈在懷裏,他沒有吸煙的習慣,將我抱在懷裏,不由微微擰了擰眉道,“剛才和誰在一起?”
說完,又蹭著我聞了聞,有些不滿意道,“煙味很濃。”
我淺笑,仰頭看他,“你是狗鼻子麼?”目光掠過客廳,不自覺的也在嗅昨天那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