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尉是奉了皇命前來的,這代表的可就是皇上,這酒也是打著皇上禦賜之酒的名義喝的,沈臨風這話表麵上是說讓趙太尉供出主謀,實則就是要趙太尉承認是皇上禦賜的毒酒,好坐實了皇上殘害忠良的名聲,隻要趙太尉一承認,他就有了足夠的理由不交出兵權,並且帶著手上的兵馬攻入皇城。
趙太尉雖說是喜歡溜須拍馬,諂媚逢迎,可是並不傻,若是真傻也不能爬到太尉這個職位上,他剛才是被嚇傻了才不知道說什麼,略一緩過來便知道事情的嚴重了。尤其是剛才沈臨風的話話裏有話,根本就是讓他說是皇上禦賜的毒酒,而且這毒酒可不是要毒害沈臨風一個人,在場的將士足有十幾人,這是要趕盡殺絕啊,若是真的坐實了這個毒害忠良的名聲,恐怕下一刻沈臨風便會帶著大軍直接衝到了皇城。
可是若是不承認,那這酒可就是他下的毒,他現在就得身首異處,這左也不對,右也不對,到底該怎麼辦才好。趙太尉急的腦門上都出了汗,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怎麼了。趙太尉,還沒想好麼?”沈臨風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語氣也帶了催促之意。
趙太尉想了又想,最後終於下定了注意一般,站起身,看著沈臨風說道,“這毒酒絕不是皇上賜的,皇上所賜之物聖旨上寫的清清楚楚,剛才下官也當著眾將士的麵讀過了,至於這酒,下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這一句話倒是讓在場不少人愣了一愣,這趙太尉是朝中有名的膽小如鼠,兩麵倒,見風使舵的小人,遇到這種情況要是以往他早就全部推到了別人身上去了,現在竟然一口咬定不是他帶來的,這言下之意,這酒是他們軍營自己的了。
這推得倒是幹淨。
“哼,剛才我可以親口問過你的,皇上禦賜的酒菜,趙太尉可是說了是的。”沈臨風也是沒想到這趙太尉竟然沒有說是皇上賜的毒酒,頗為失望,又腦筋一轉,開口問道。
“剛才談話之時,下官剛到軍營有些緊張,沈大人說的什麼下官都沒聽清楚,隻不過礙於麵子才答應的,至於朝廷要下官帶來的東西,聖旨上已經寫清楚了,沈大人不相信,不防拿出聖旨比對一番就是了。”趙太尉這人怪不得一向溜須拍馬慣了,這臉皮就是厚,剛才他隨口說的話,這下都給推出去了,而且還讓人沒法找出不對來。
沈臨風的臉的確不好看,準確說是十分的不好看,趙太尉這話嚴格說起來也確實是沒錯的。聖旨上寫的東西確實沒有禦賜的酒菜,這不過是他用來毒殺趙太尉的借口罷了,剛才若不是趙太尉將酒杯翻到了,他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剩下的事情還不都是他說了算,歸根結底都怨剛才那一聲士兵的叫喊聲。
一想到這裏,沈臨風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眼光在下麵的吳剛,蔣達,和孟嚐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剛才那聲操練聲響的極不合時宜,似乎就是為了嚇唬趙太尉的一樣,而能夠控製這群士兵何時喊口號的在場也隻有這三個副將了,難道是中間出了內鬼麼。
沈臨風一向多疑,他這一想便越來越覺得這三個人都值得懷疑的。臉色也更加不好看了起來。
眾人自然不知道沈臨風的心思,見他沉默不說話了,最後還是孟嚐率先開了口,“將軍,既然暫時無法做出決斷,何不先將趙太尉收押起來,待查明真相再另行定奪。”
他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沈臨風的眼睛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嚇得孟嚐一哆嗦,不知道自己這話錯在了哪裏。其實他不過是看到場麵沉默下來出來說了一句話而已,若是以往,沈臨風根本就不會多想,現在一看孟嚐越看越覺得值得懷疑,畢竟孟嚐跟隨他的時間並不長,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今天宴會孟嚐是晚到了一會的,那麼他就有機會也有時間策劃了剛才的叫喊聲,讓趙太尉得酒撒到地上了。再看現在他明顯就是為趙太尉求情的,這一係列的事情聯係起來,他幾乎已經斷定了孟嚐就是朝廷的人。隻是現在並沒有證據而已。
說來話長,其實這些在沈臨風腦海裏也不過是短短的片刻,很快他的臉上便恢複了往日的表情,點了點頭,“來人,將趙太尉暫且收押,待查到了毒酒的來源再行定奪。”
話音落下便自左右上來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駕起趙太尉,趙太尉一直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裏有過這種待遇,當即大喊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憑什麼關押我,放開我,我要回京稟明皇上。”
“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相比皇上是不會怪罪本官的。趙太尉還是在牢裏呆幾天吧。”沈臨風說完揮了揮手,士兵便直接將趙太尉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