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這幾年的變化也是十分的明顯的,從最初的滿身菱角的小女孩已經成長為了可以獨當一麵的將軍。而她身上的也有著和鳳傾城年輕時候一樣的淩厲,那雙眼睛高傲且孤獨。
玲瓏從鳳凰殿出來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的太陽刺了她的眼睛,讓她伸手擋在了眼前。
時間真快,一晃八年過去了。
玲瓏看著天空的方向,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八年前的約定,你當真不肯來麼?
與此同時,和京都隔了千山萬水的一處不起眼的寺廟中,一個年輕的禪師正安靜地盤腿坐在墊子上,為首的老和尚正在耐心的講授著佛法。隻見一陣風吹過,一直小小的蝴蝶落在了年輕禪師的膝蓋上。
那年輕的禪師睜開了眼睛,低頭看著膝蓋上的小小蝴蝶,而正在這個時候老和尚看到了這一幕,停下了正在講解的內容,“慧可,聽經不專心,罰你今日將寺廟的階梯全部清掃一遍。”
“慧可遵命。”慧可並未因為老和尚的責罰而有不滿,他點了點頭,待他再低下頭的時候剛才那隻蝴蝶已經不知道哪去了。
老和尚看著正低頭打掃階梯的慧可,輕輕搖了搖頭。
“方丈,您找我有事?”慧可打掃完了階梯之後便聽聞方丈找他,一路來到了藏經閣。
“慧可,你回到寺中多久了?”方丈是個得道高僧,此刻他正盤膝而坐,見慧可來了之後這才睜開眼睛,笑著問道。
“已經八年了。”慧可回答道。
“八年的時間你每日和大家一起禮佛,可曾悟到了什麼?”方丈問道。
“由愛故生憂,友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慧可回答道。
“那你可做到了?”方丈見他如此回答便接著問道。
“慧可早已心如止水。”慧可目光平靜的回答。
“若真的心如止水又豈會被外界所幹擾。慧可,你心有牽掛,怎麼可能真的平靜。”方丈歎了口氣說道。
“方丈,慧可已經很努力了。”慧可低下了頭,目光中帶著掙紮,這些年,他每天晨鍾暮鼓,讓自己忘記,可是卻越發記得深刻,尤其如今八年之期即將到了,他的心理竟是莫名的煩躁起來。
“我早知你心有牽掛,本以為讓你每日誦經你會明白這塵世一切悲苦皆因世人放不下。現在看來,你塵緣未了。這慈安寺並不是你的歸處,從哪裏來回那裏去吧。”方丈看著他回答道。
“方丈,我不走。”慧可聞言一驚,直覺的搖頭。
“你過去無法潛心向佛,隻因心中被仇恨牽絆,如今仇恨已消,可卻仍無法潛心向佛,可見你塵緣未了。去吧,按照你的心去尋找你想找的人吧。”方丈說罷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慧可滿腹心事的出了藏經閣,回到了他的禪房。他的房間很簡單,四麵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床。
慧可盤膝而坐,閉上了雙眼,本想凝神靜心,卻發現腦海中有一雙怎麼都揮之不去的眼睛,悲傷冷靜,帶著不似孩童般的清冷。八年了,不知道她長成什麼模樣了。從小便知道她的眉眼長大必是傾城之貌,這些年刻意不去想,本以為忘記了,熟料今日一隻蝴蝶偶然落於膝上,便勾起了所有的回憶。
那年他帶著她路過一處山穀,那個季節山花漫山遍野的開放,花香引著蝴蝶留戀起舞,她看著這飛舞的蝴蝶眼神晶亮晶亮的,轉頭問了他一個頗為煞風景的問題,她說,慧可,你說蝴蝶為什麼是毛毛蟲變得。”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便道,不是有句話叫化繭成蝶麼,大概就是說毛毛蟲經曆了磨難才會成為美麗的蝴蝶。
慧可收起了思緒,再次睜開眼睛,視線便落在了麵前桌上擺放的幾個物件。一把黃梨木的梳子,一個木製的撥浪鼓,一隻銀鐲子,一把同心鎖,還有一對琉璃的耳墜子。他微微歎了口氣,距離八年期滿還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雲景灝最近有些煩惱,主要還是因為鳳傾城要給他定下太子妃的事情。內定的人選是靜惠公主,雲景灝自然記得她,很漂亮的小女孩,總是羞答答的模樣,他從小編喜歡這個小女孩。若是他沒答應以後娶靜和的話就好了,現在要是他答應了這門婚事就是背信棄義,可是若是娶了靜和他又不甘心。
“子淵,在想什麼呢,煩成這樣?”馮少遊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雲景灝在歎氣,這幾年他幾乎和雲景灝整天在一起,所以關係自然親近了起來。所以在私下裏少遊也就直接喚雲景灝的字了。
子淵是雲景灝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