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下去，上前去拽傅思遠的胳膊，“不準再喝了，你跟我回家。”
他也不掙紮，任由我拉著他出去，坐上出租車，在後座上攤成一堆爛泥，雙眼空洞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擔心我回去晚了，陸方淮會擔心我，我還特意打了一個電話回去，讓他先和何生睡覺，我處理完事情，自然是會回去。
陸方淮十分理解我，隻是讓我注意安全，要是真的不安全，就打電話給他，他馬上來接我。
在這寒夜裏，這句話如同暖流，溫暖了我的心房，我說了一聲好，然後掛斷了電話。
……
傅思遠尚且還有意識，車開到別墅門口，他自己搖搖晃晃下車，朝著門口上走去，而我則給了錢也跟上去。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我怎麼拍門都不開。
擔心他會做什麼傻事，我一直在外麵喊他，“傅思遠，你給我把門打開，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說不行嗎，你這樣躲著算什麼事情，你趕緊給我打開。”
可他還是沒有反應，好一陣子，終於是打開了門，滿臉的憔悴，“如九，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我還沒有來得及張口問是什麼事情，他已經側身，讓我看見滿地的碎片，心中了然，找了一個垃圾袋子進去，彎腰將滿地的碎片都撿進去。
牆上也空蕩蕩的，唯有那些膠帶的痕跡還很明顯，提醒著我和他，那些地方，曾經是貼過照片的。
他一頭倒在床上，輕聲跟我說，“你知道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嗎？她抱著一袋子糯米，在那個展會廳裏麵，我打翻了她的米，兩個人吵起來，我第一次看見一個穿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孩子，還會那樣伶牙俐齒的跟我吵嘴。”
“後來知道她喜歡釀酒，我心說跟我真配啊，我喜歡喝酒，她喜歡釀酒，以後我們要在臥室邊上放好幾壇酒，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我們都頭碰頭一起喝酒。”
“後來啊，我原本想向她告白的，可老天爺總是要捉弄我，查出這種病來，怎麼能和她在一起，瞞著，瞞了這幾年，好累啊，今天終於解脫了。”
我撿照片的手一滯，眼淚吧嗒一聲，就落在了那張照片上，照片上，殘缺的南絮那雙眼睛隱隱帶著難過，一切好像都是注定好的。
那滴眼淚就那樣落在照片的眼角，好像是南絮哭出來的似的。
傅思遠翻了一個身，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你收拾好就出去吧，我很累了，我想休息啊。”
滿滿一袋的碎片，我拿起來，像是將傅思遠這幾年的感情都收拾幹淨了，在樓下找了一個火盆，全部扔進去燒掉。
就這樣，說再見了，是吧？
回到家裏麵，陸方淮還在客廳裏麵等我，我一言不發，撲入他的懷中，眼淚早就流幹，隻剩心中無盡的酸楚。
陸方淮也不問我什麼，隻是不斷的拍著我的後背安慰我，“沒事了，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
“如果真的可以好起來，那就真的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