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陸方淮湊過來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他，“今天在車上說的話，你是認真的嗎？”
他有點犯困，迷糊的問我是哪句話。
扭捏半天，我回答，“就是你說，讓我給何生再生個妹妹的事情啊？”
這幾次，我和路防滑都沒有采取保護措施，但我事後會吃藥，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就要把藥給停了，做好備孕的準備。
陸方淮聞言，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當然是真的，隻是這生出來的到底是妹妹還是弟弟，就說不準了。”
我嗯了一聲，開心的摸著尚且平坦的肚子，“那你想要個女兒還是兒子？”
“女兒啊，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我有了羽絨服，但是現在還想要件小棉襖，這樣我有兒有女，還有我最愛的老婆，這一生，也就算是圓滿了。”
我笑著戳了一下他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這樣就圓滿了，不用看到你的女兒兒子有出息嗎？”
他搖頭，“他們怎麼生活，是他們的選擇，我無權幹涉，我要做的，就是把我的人生過好，自顧不暇，也沒有辦法去管他們了。”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十分得意，“不過我陸方淮的孩子，也沒有什麼歪瓜裂棗，肯定長大了都是人中龍鳳，壓根不用我.操心，我唯一應該煩惱的，就是他們太耀眼了，會掩蓋住我年輕時候的光芒，這樣我老了去巷口喝茶，都沒有辦法吹牛。”
說說笑笑，我滾入陸方淮的懷中，眼中帶著幾分溫柔，“陸方淮，再生一個孩子吧。”
“好、”
他拉起被子，滿臉的壞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開始造人計劃吧！”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何生出門，在墓園門口和顧燦碰麵，一兩周不見，他好像又消瘦幾分，眼窩都深陷下去，看著何生，幹巴巴的搓手，“這是你的孩子吧？長得真可愛。”
我嗯了一聲，催著何生喊人，“這是舅舅，喊舅舅。”
何生聽話，上前去喊了一聲舅舅，又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包糖來，遞到顧燦手裏，“舅舅你怎麼這麼瘦啊，大人不能這麼減肥的，對身體不好，快吃一點東西，長胖一點，長胖一點也很好看的。”
顧燦楞了一下，看著手中的那包糖，眼角有幾分濕.潤，好半天才說道，“知道嗎，我很想要這樣一個孩子的，隻可惜，希望落空了。”
隻可惜，王芬壓根就不願意跟他生孩子，隻是想騙他的錢而已。
害怕顧燦又往王芬身上想，我趕緊轉移話題，“我們進去吧，今天天氣好，去給媽媽燒香正合適。
他這才點頭說了一個好字，佝僂著腰往裏麵走。
在墓碑跟前，我正在清掃祭台上麵的落葉，顧燦突然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眶微紅，哽咽著喊了一聲媽。
照片上的女人再無應答，隻是靜靜地微笑著，看著跟前的顧燦。
他磕了好幾個響頭，然後對我說道，“我也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了，自己媽媽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盡孝，等到死了，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是不是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