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在陳新春家裏喝了好幾天的湯,我肚子裏麵的小家夥開始越發的調皮起來,才四個多月,居然就開始有胎動了,時不時踢我一腳,還有點疼呢。
解決了墓園和股份兩選一的事情,陸方淮也輕鬆不少,每天跟進巫靜合作的單子,日子過得雖然不如之前高檔次,但也是幸福美滿。
至於陸爸的入殮儀式,本來是選在頭七那天,但是陸生擔心陸方淮翻臉不認人,非要等到公司一切交接手續都妥當之後再入葬,一拖再拖,終於定在三天之後。
想起之前答應陳新春的事情,要在葬禮上兩家人見麵,心中還有幾分隱隱不安。
被修改的合同在陸方淮手中,繼母暫時不會發現什麼手腳,那在葬禮上冷嘲熱諷的環節自然是省不了,讓陳新春知道我嫁入這樣一個家庭,也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泣。
陸方淮猜到我的憂慮,從背後環住我,瘦削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低沉溫柔的說,“既然是葬禮,那就有外人來,他們知道分寸,不會亂來的,別太擔心,就當是回去見見爸爸媽媽,我會攔在最跟前的。”
每次都是這樣,陸方淮站在最前麵保護我們,我感動得酸了鼻尖,嗯了一聲,又轉身反抱住他,“爸爸葬在哪裏,你想好了嗎?”
“就在陸家的祖墳邊吧,媽媽喜歡安靜,也不愛跟他在一起,隔得遠一點比較好,免得見了他難過。”
陸家的祖墳遠在城南,離陸宅邊上的墓園,的確遠得很。
明白陸方淮還在芥蒂當年他母親死的時候,陸爸在繼母身邊溫存的事情,但其實陸爸早就已經後悔了,他想要補償給陸方淮更多,可惜力不從心,這棵看似堅固無比的金絲楠木,早就被陸生那些蛀蟲啃得空心。
“方淮,其實我能感覺到,陸爸是很愛你的,他同樣愛你媽媽的。”我認真地說道,從他躺在病床上跟我說那番話的時候,我就能知道,他其實早就後悔了。
陸方淮卻輕聲笑了,“活著的時候不做點什麼,死了之後才開始後悔,是不是晚了點呢?算啦,後不後悔,也沒有關係了,就離得遠點吧,媽媽她清淨慣了。”
陸爸的葬禮在陸宅裏舉行,門庭若市的場景,大家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肅穆無比,何生一貫活潑,這時候也沉默下來,跪在骨灰盒跟前,重重磕了三個頭,紅著眼眶小聲的對畫框裏的陸爸說,“爺爺我沒哭,我是男子漢。”
小男子漢,我摸了一下他的頭,拉著他在邊上站住。
陸一曼他們站在另一側,還在不斷和江中市的富貴公子攀談,仿佛這不是一場葬禮,而是一場交誼晚會似的。
看不慣她的行為,卻也不能說什麼,幹脆帶著何生走得遠遠地,免得看見。
陸一曼偏偏和我過不去,過來攔住我,趾高氣昂的,“顧如九,你怎麼好意思來我爸爸的葬禮,我們可都沒有承認你是我們陸家的人啊。”
“陸方淮是陸爸的兒子,我是陸方淮的老婆,我想我有資格。”
她也不糾著這個話題不放,又換個話題說,“你來,我也攔不住,畢竟你花了這麼多年的心思,終於嫁給了陸方淮,現在他淨身出戶,本來就很可憐了,帶你來瞻仰一下我們的風光也是可以的,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