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臣穿著單薄的衫衣,在夜色的星空下,那樣的高大挺拔,她心中那個被藏起來的身影,再一次變得鮮活,可是她卻怯懦了,再無之前的勇氣,那些讓她撕心裂肺的記憶,讓她不敢再輕易碰觸這個男人。
初冬的風一陣寒似一陣,當她的哭聲漸小,他也轉身,“走吧,我送你……”
應茜桐抬眼看他,再隔半年之後,她第一次正視他,麵龐依如從前般削瘦,下巴泛青的胡茬讓他顯得滄桑,一雙如大海般幽深的眼睛,現在更是深不見底,裏麵暗藏著讓人後背發緊的漩渦。
莫北臣向她走近,她卻後退,似乎還是不能接受他一下子站在自己麵前,“我就讓你這麼害怕?”他淡淡的聲音透著心底的悲哀。
應茜桐的腳步頓住,他站在她的麵前,高大的他如一堵牆擋住了襲來的風,這讓她想起了兩個字——港灣。
他伸手將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緊了緊,“天冷了,以後多點衣服……”
一句話讓她的淚水再次蓄滿眼眶,應茜桐發現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催淚彈,在他麵前,她總是無法控製自己。
吸了吸鼻子,將身上的外套扯下來塞給他,一股讓涼意讓她打了個寒顫,可是她卻努力的忍著,“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可憐……
她說自己對她的關心是可憐,莫北臣的心猛的疼了一下。
她轉過身走了,沒有給他留一秒解釋的機會,摸著手裏還帶著她體溫的外套,莫北臣閉了眼睛,然後又快速睜開,“倔……死倔……”
“穿上……”他追了上來,將外套強行披在她的身上,她卻試圖竭力的脫下。
“我隻是不想你生病而已……”他按住她的肩膀,說了一句聽起來很普通的話。
應茜桐掙開他的手,衣服卻沒有再執意脫下,她走了,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一直看著看著,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無邊的黑夜之中。
“傑郎,排一下最近的行程,最近的幾次服裝巡展,給N.M下邀請函……”莫北臣打了個電話,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應茜桐回到家裏,整個就倒在了床.上,身上還裹著他的外套,那淡淡的氣息如鍾緊緊的將她罩住——
不能否認,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她的心複活了,可是,他這樣一次生生死死的拋離,讓她不再靠近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再去愛了。
“怎麼辦?怎麼辦?”應茜桐揪著他的外套,將臉深埋在其中,她在和自己做著無力的掙紮。
“你看到了嗎?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兩個女人的電話一起打給了一個男人,男人盯著電視屏幕,幾秒的時間,臉變了好幾種顏色。
“說話呀,到底怎麼辦?”女人的聲音焦急中夾裹著恐懼。
“急什麼……”男人緩緩的開口,隻是聲音有些顫抖,交疊在一起的雙腿慢慢放開,他手中的玻璃杯與手掌發出摩擦的聲響,“莫北臣,我不會讓你拿走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