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樣的大環境,趙長發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木匠們自然就尷尬了。擠不進高端市場,低端市場又被機雕產品和現代化產品給搶占了,賺不到錢也就可以理解了。
也就是趙長發的手藝非常嫻熟,還有口飯吃,收入不如趙長發的那些,早就改行幹別的去了。
基本上,木雕圈的從業者都明白這個道理,都知道這麼個情況。
徐景行也明白,隻是以前沒關注過,也沒怎麼接觸同行,所以並不知情,此時聽趙長發這麼一說,再一思考,便明白了此時木雕節的生態狀況。
按照趙長發的境遇不難得出一個結論,現在的木雕領域就是一個高端從業者賺得盆滿缽滿,中低端從業者隻能混個溫飽的模樣。
不過徐景行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他本人的情況跟趙長發講訴的情況實在差距太大,因此忍不住問道:“那木雕協會的那些人呢?”
“他們?別看他們整天咋咋呼呼的,其實也就那個樣兒,大部分還不如我呢,”趙長發麵帶不屑的說到。
“舉個例子,那個姓胡的,還有剛才那個姓白的,他們的收入有您的高嗎?”
“姓胡的算個球,也就是懂的投機才坐上副會長的位置,不然以他的手藝在木雕界算根毛?倒是那姓白的有幾分真本事,手藝過得去,也能寫會畫,在島城算個人物,但收入比我高的也有限。”
“這樣啊,”他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難怪總局的島城木雕協會這些人都那麼小家子氣,原來他們不是小氣,而是真窮;也難怪胡家父子會為了跟他爭奪生意就洋相倍出。
想到這裏,他忽然心生慶幸,慶幸他有一個好爸爸,給他打下了深厚的文藝基礎,還留給他一隻神奇的如意手套,如果沒有這兩樣兒,他絕對不會走這麼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賺到這麼多錢。
如果按照趙長發的水平和收入來計算,他去年夏天入行,到現在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堪堪賺夠妹妹的手術費,至於開店買車之類的美事兒,想都不敢想。
因此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掌上微不可查的如意手套似乎跟他的手掌融為了一體,摸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但就是這隻看不見甚至摸不著的如意手套,卻始終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的身體,以及生活。
趙長發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順著他的話苦笑道:“不是這樣還能是咋樣?所以啊,小徐師傅,你可千萬別拒絕我的請求,這可是我這輩子最後的機會了,不然的話我隻能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兒帶著這麼點手藝苟活了。”
他咳嗽一聲道:“趙老,我肯定不會拒絕您,但是我也有兩個前提,你要是沒意見,咱們再商量細節,否則……”
“你說,你說,”趙長發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
“也不是什麼太苛刻的要求,第一,我不可能白使喚您,但也不會給您太高的工資,一個月四千,順利完工後再封個紅包,”說到這裏,見趙長發想拒絕,立刻擺手打斷,“先別急著拒絕,繼續聽我說,第二個前提就是我不敢保證您能百分百的學會什麼,或者突破現有的瓶頸,我隻能保證在施工的過程中給您一些恰當的建議和意見,並針對您的不足做一些相對應的教學和訓練,至於您能學到多少,那要看您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