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刀玉海這放的極低的態度以及看上去異常誠懇的道歉,徐景行還真有點麻爪。
接受吧,心裏實在膩歪;不接受吧,還不知道該怎麼發作。
還是那句話,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賠禮道歉到這個份上,他就是想找茬兒都找不出來。
不過他也沒糾結太長時間,在刀玉海話音落下的片刻就淡然道:“我不知道刀老板在說什麼,所以,道歉什麼的就不必要了。”
他這麼說也是沒辦法,不想接受也不想拒絕,那就幹脆裝作什麼不知道好了,把皮球踢回給刀玉海,讓刀玉海自個兒糾結去吧。
果然,他的話讓刀玉海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
不過刀玉海確實是個人物,很快笑道:“是我唐突了,咱們談正事兒,談正事兒。”
“哦?還有正事兒?”徐景行眉毛一挑,反問。
“嘿嘿,老弟這不是買了這麼大一批紅木麼?這個價格,咱們還能談談,”刀玉海笑道。
“怎麼談?”
“老弟,不怕跟你說實話,這紅木的成本真不高,就拿科檀舉例,采購價低到嚇人,帶上運費也不過幾百塊錢的樣子,所以啊,小偉的要價太高了,我做主,老弟你給個成本就好。”
徐景行沒接這個話茬兒,而是很感興趣的問:“刀老板,你沒開玩笑吧?幾百塊的成本?”
“絕對沒開玩笑,老弟你雖然也是玩木頭的行家,但做生意卻是另外一個行當,就說科檀,原產地是非洲,那邊的經濟狀況老弟你也知道,基本上隻要給錢就賣,便宜得很,比運費還便宜。”
“沒那麼誇張吧,非洲普通人是沒什麼見識,可那些個軍閥和官府卻不會那麼傻吧?”
“嘿嘿嘿,老弟,這就是行業秘密了,”刀玉海嘿嘿一笑,“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無非是以物易物,我們開車萬噸巨輪拉一船咱們國家生產的日用品過去,回來的時候就能拉一船的木料,老弟,你可以想想其中的利潤。”
一船日用品換一船紅木。
這生意確實是穩賺不虧,不,應該說是血賺。
不過這生意也絕對沒有聽起來的那麼好做,如果在那邊沒有一定的關係網是肯定做不起來的,不過隻要做起來,確實是能將成本壓低到一個非常低的地步,而且隻要做起來,基本上隻會越做越大,成本也隻會越壓越低,利潤也就越抬越高。
當然,這樣的大生意也就大商人能做的起來的,普通的木料商可沒這樣的好機會,別說以物易物,就算拿著現金去非洲都不見得能拿到貨,搞不好甚至會有人財兩失的可能。
所以,像徐景行之前接觸的那些個小的紅木商人,都是從刀玉海這樣的大木料商手裏提的貨,甚至,是從第二級以及第三級商人手裏拿的貨,同樣一批木料,倒上那麼兩三手以後,成本會提升兩三成甚至四五成。
這麼一想,刀玉海說的一噸科檀料的成本隻有幾百塊錢也不是什麼天方夜譚,甚至,真實成本可能比刀玉海說的價格更低。
可是麵對這樣的好事兒,徐景行卻不太願意接受,原因很簡單,一旦接受了刀玉海的好意,就讓刀玉海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