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收買,真難聽,那叫腐蝕,嘿嘿。”
“更難聽。”
“不管了,難聽就難聽吧,走,吃飯去。”
“咦,等等,那不是孫老板嗎?再跟你打招呼呢。”
徐景行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孫老板的存在,甚至剛才在一家古玩店裏看貨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那家店的老板接了一個電話,正是孫老板打的,孫老板在電話裏打聽他和程琳倆人的動向,還央求那個老板等他和程琳離開後給個消息。
兩個老板之間的對話在電話裏進行,自以為很隱秘,但兩人間的對話完全沒有逃過他的耳朵,被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他不但知道孫老板在盯著他的行蹤,更知道孫老板不但著急,而且是很著急,不著急到一定程度是不會搞的這麼麻煩的,尤其是親自出門盯梢,又是打電話聯絡同行幫忙盯梢。
當然,鄒一桂的畫和青釉小開片網形紋蒜頭瓶都值得孫老板搞的這麼複雜,真要成交,那可是上百萬的流水,這樣的流水在絕大部分古玩店裏都不是小數,再考慮到現在的古玩行情,這個數字對一個在島城昌樂路混的古玩店老板來說就更有分量。
島城的古玩行情本來就不如泉城、首都、金陵等大城市,在全國範圍內隻能算二流水平,偏偏島城市府這邊又在大力推動這方麵的發展,短短幾年時間裏開了好幾家古玩店,所以島城這些開古玩店的老板確實不太好混,競爭很大。
也正因如此,碰到徐景行這樣的“肥羊”,又湊巧手裏有徐景行感興趣的物件,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徐景行擦眼觀色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在孫老板的店裏討價還價的時候,就意識到對方出貨的心思比較重,這才大膽砍價,甚至來了個欲擒故縱,就是吃定了孫老板的心態。
果不其然,魚兒上鉤了。
隻是這些東西實在不能說,說出來就太嚇人了。
所以他表現的跟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此時得到程琳的“提醒”,扭頭看去,果然看到路那邊的孫老板正在使勁兒朝這邊招手,胖乎乎的身子隨著手臂的晃動一晃一晃的跟個大水袋似的,特滑稽。
看到孫老板,他輕飄飄的抬臂朝對方揮了揮,意思是“看到了”,然後繼續牽著程琳的手朝前走去。
不就是鬥心眼麼,誰怕誰啊。
那邊孫老板看到徐景行隻是揮了揮手表示回應然後就沒動靜了,一時間被嗆到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都凝固了,但想了想,還是晃晃悠悠的校跑過來,追上徐景行後陪著笑道:“徐老師,逛了一圈了?”
“嗯。”
“準備去哪兒?”
“吃飯。”
“嘿嘿嘿,徐老師,我請客。”
“多謝,不過我跟我對象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點悄悄話,就不麻煩孫老板了。”
“……”孫老板算是看出來了,徐景行是真的水火不進,隻能咬牙道:“那我就直說了,徐老師,那畫,和那瓶子,你還要麼?”
“我一直都想要,但前提是價格合適,”徐景行這才接過話茬:“孫老板,咱們都是圈裏人,我不跟你弄什麼虛的假的,那畫還是我幫你鑒定的,我要是想弄虛作假,完全可以跟你說是高仿的然後趁機壓價,對吧?但我沒那麼做,我不傻也不憨,就是不願意跟圈裏人玩虛的,但同樣,我也不喜歡別人跟我玩虛的,正常的討價還價可以,但想要趁機宰我一刀,那我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所以,孫老板你要是真心想出那畫和那瓶子,就給個實在價,不然的話大家各走各的誰也別影響誰。”
孫老板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連連點頭:“徐老師說的是,那,咱們去店裏慢慢聊?”
徐景行鼓作無奈道:“孫老板,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墨跡,這兒說吧,幹脆點,行就行,不行就算。”
孫老板咬了咬牙:“那徐老師你給個價,先說畫。”
“畫二十八萬,瓶子六十萬,”徐景行輕飄飄的給出兩個數字:“孫老板,這是我的最終報價,你點頭,我就跟你過去,不點頭,就算了。”
孫老板麵色發苦:“徐老師,沒你這樣兒做生意的,哪有把價咬的這麼死的?”
“別人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我就這樣你的人,我買東西是這樣,賣東西也是這樣,不墨跡,”徐景行聳聳肩,摟住程琳的肩膀,帶著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道:“孫老板,你就說行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