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 曾經的離別(1 / 2)

彌月深情地觀望窗外的山水鄉村,盡管車窗被雨水擊打成煙霧籠罩一般。但她看的卻是那麼認真,那麼入神。

本是鬧轟轟的車內,自彌月踏進,就隻聽見風雨搖曳的聲音。整車人看起來都是去打工的,行李都是裝米的袋子,隻有幾個年輕人才用上了密碼箱。坐在彌月身旁的小夥子像得了瘟疫的豬一樣癱軟地靠在座位上。他從一開始就關注這個紮著燕尾鞭。眉清目繡的女孩。他是佇立風雨中目睹彌月的最後一位觀眾。

並非他比別人多一份憐憫與好奇。而是這幅畫麵觸動了他的曾經,同樣的畫麵靈魂——可悲他凝視著窗外,感覺曾經那麼刺眼,那麼傷神。猶如看見一具僵硬的屍體麵對一把鋒利的斧頭砍向頭顱的無奈。“哢嚓”一聲,早以發臭,屍蟲重巒疊壯的頭顱滾了幾個回合,靜謐地躺在地上,等待拋落在地的屍蟲的再次的侵蝕。脖子中的血幹涸的所剩無幾,暗紅中夾著淡白的稠汁一滴一滴艱難地滴落下來。地麵將它攤開,上麵布滿了痛苦的回憶……

曾記得,那是一個平常的秋夜。農村的夜來的特別的早,特別的暗。我像往常一樣坐在村頭那張破舊的石凳上。朝著那個方向望去,望去……

是的,那個方向對於別人僅是一條通向遠方的途徑而已。但它對於我緊緊是條路嗎?不,它對我是一種期待,一種希望,一個夢想。曾經是,現在依然如此。記得以前,我下午一放學就坐在那張破舊的石凳上等待父母幹農活歸來,那時父母總是誇我懂事,每次父母回來時,總是頭上頂著一頂鬥笠,肩上扛著一把鋤頭,腳著一雙雨鞋,兩人並排,邊走邊商量著什麼地種些什麼農作物。

但以後,就不需要我等了,因為我爸媽再也不會去地裏種地了,聽他們說是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打工賺錢,說是為了讓我讀書,說是我為了我的種種。

記得爸媽走的那一刻,我拉著他們那雙因生凍瘡而裂的手哭著說:“爸媽,你們不要去了,我不讓你們去。”爸緊鎖著眉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窮擁,你在家好好讀書,我們去去就會回來,回來會帶給你電視裏的那種書包,那樣你就不用再將米袋當書包使了”媽用哽咽的腔調說:“窮擁,聽話啊!我會回來的,到時候給你買,你喜歡的文具盒和運動鞋,那些玩意兒要比你媽做的布鞋,洗衣粉袋子做的文具盒要好看好使的多。”

我已經12歲了,在父母的眼裏,或許我永遠是個不懂事的小孩,我怎麼不知道他們要去些什麼地方呢?我在電視上早看過了,那是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一個沒有尊嚴沒有地位的人間地獄,我撲通一聲,跪在父母麵前哭著喊到:“爸媽,我不讀書了,我不要書包文具盒運動鞋,我隻要米袋洗衣粉袋布鞋,我隻要你們不離開我拋棄我。”然而,我爸卻點起一根煙,猛吸一口,沉默了片刻,出乎意料地訓斥我一頓,說什麼不讀書是沒出息的,母親張著通紅的眼睛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最終親愛的爸媽,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