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又是個雨天。哲絕蹬著三輪車像一個饑餓的人尋找食物般東張西望巡視街道。一聲久違的召喚被他耳根掠奪。他迅速掉頭騎去。但還是慢了半拍,被一位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三輪車載去。哲絕像漏氣的氣球一樣幹癟於那。但那位車夫見乘客是三個染著黃毛的年輕小夥子,且要去一個偏遠的地方,變心存顧慮,便放棄了這莊生意。
他們開始招攬哲絕的車。哲絕有些猶豫,但還是騎過去了。因為他相信命運。
“讓你拉,被搶了才菩薩相佑呢!”原先那個車夫詛咒哲絕。
“沒叫他過來,還騎過來,真是的!”翹起二郎腿的黃毛對哲絕說。
“對,對,做人就該守誠信,講原則。”哲絕憨笑地說。
“小師傅,下雨天生意不錯吧?”途中那個胖敦敦的乘客和藹地問。
“生意不好拉!雨天,上塘人都窩在家裏看電視,不怎麼走動。”哲絕如實說。
乘客們盯梢懸掛車頭幹癟搖曳的錢袋歎了歎氣。一位稍瘦些的乘客欲跳下車來,胖的那個將他按捺住,用手指了指車身,乘客們都會意地笑了笑。
在即將抵達三元堂的中途,一個上坡阻礙了車的進程。哲絕一隻腳踏在車腳板上,另一隻腳騰空躍起,人戰立。隻見車不能上去也不滑溜,停頓於此。兩個小夥子迅速跳下車將車推上去。
對於每一個三輪車夫而言,最大的快樂不是多收乘客一塊錢,而是乘客不鄙視他們,不將他們當成牛一樣驅使。而這種不僅不鄙視車夫,還幫助車夫的乘客,是絕無僅有的。尊嚴的滿足,溫暖的行動讓哲絕的液體直在眼中旋轉。
車在三元堂一條黑暗的巷子裏停下了!乘客們也已下車,將手伸進褲兜。一個悠閑的老人從黑暗中閃現出來。乘客們恐慌地看著。一位敏捷的小夥子掏出一包煙,顫抖的手遞給哲絕說:“小師傅,來根吧!消消乏。”
在哲絕蹬三輪車的曆史中,這等好事卻是頭回。哲絕笨拙地接過煙。
另一個人掏出打火機為哲絕點然。
吞雲吐霧,一切勞累都已經釋然。
老人帶走了一線光明,去了遠處。即刻變的幽暗起來。
“多少。”乘客呐木地詢問。
“兩塊。”本應收三塊的,哲絕僅要兩快。
“兩塊,有沒有搞錯。”胖的那個說。
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小夥子走到哲絕麵前,翻開上衣袋子,指著它說:“你的車弄破了我的衣服,怎麼辦。”
禍兮福之所依,應該是真的。
衣袋斷了線是很正常的,並不是什麼車弄破的。哲絕一看便知。這些人,可能是沒錢了,想坐趟霸王車,不然怎麼會待我那麼好。其實不用如此,就是明說沒錢,哲絕也會同意的。哲絕不竟覺的可笑。
“對不起,對不起,那就算了,不要錢了。”哲絕大度的說。
“那有對不起就算了的,我的衣服是名牌,花了好幾百買的呢?”破了衣服的說。
“那,那要陪多少。”哲絕的腦海呈現“搶劫”兩個大大的字眼。
“至少200。”破了衣服的說。
“啊!我沒那麼多,隻有晚上拉的十八塊錢,和用來找零的十塊錢。”哲絕邊說邊在錢袋摸錢。
“既然你沒錢,那你就用車抵陪吧!”胖的說完,三個人便衝過去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