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五十七章該開始了
美國,華盛頓,周氏莊園,風和日麗風輕雲淡。
在莊園東側闊大到幾近等於湖泊的人工溫泉裏,二十餘個周氏子弟和一群妙齡女郎正坐在裏麵嬉戲,水珠不斷笑聲連連,打濕了每個人的臉頰,也晃動了溫泉中盛滿酒水的香蕉船,酒香,脂粉香,女人香,營造出一種歌舞升平朝氣叢生景象。
俊男靚女,對酒當歌,當今世上不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也是不少衛道士唾棄的世風日下現象,但作為主事人的周武子卻從不約束子弟紙醉金迷,他向來是一個實用主義的結果導向者,隻要周氏子弟有價值能夠做事,貪財好色又有什麼要緊?
在周武子看來,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棋琴書畫,金錢美女,本質又有何不同?同樣都是世人內心的欲望,根本無所謂庸俗或者高尚,因此周武子從不幹涉周氏子弟尋歡作樂,隻是把內院和外院嚴格區分開來,不讓閑雜人等進入重地。
此刻,在距離溫泉五十米開外的一處高爾夫球場,一身白色唐裝的周武子正動作優雅的握著球杆,眯著眼睛望向遠處的一個小洞,揚頭、揮杆、擊球,三個標準的動作行雲流水地合在一起,渾圓美感的白色小球嗖的一聲飛起,隨後劃著一道弧線落下。
“啪!”
白球滾進了狹小洞口,引的四周護衛側目。
周武子雖然強勢也看起來老派,不知情者還往往誤認他為老古董,隻是周氏子弟都知道,周武子可是跟時代潮流緊緊結合的人,不僅在棋琴書畫有著不俗造詣,紅酒賽馬高爾夫也樣樣精通,更是掌握了十二門外語,哪一項丟出去都是該領域的精英。
隻是白球的落入沒有讓周武子太多興奮,似乎這種勝利根本微不足道,他還是老樣子,沒有變,連一點都沒有變,天地間好像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他改變,他站在那裏眺望球洞,神情如水平靜,還是站得很直,就好像一杆標槍鍤入地上。
淡淡斑駁的陽光照著他的滄桑老臉,隻有他臉上的皺紋似已變得更深,但他的眸子卻還是同樣銳利,就好像劍已出匣,刀已出鞘,可是等他看到一個從側邊通道被人領來的中年男子時,這雙冷酷銳利的眼睛裏,立刻充滿了溫暖之意。
這時,四周的護衛才忽然發現,周武子的臉並不是完全沒有表情的,其實他臉上每條皺紋裏,都隱藏著誰也說不出有多麼豐富的感情,他臉上每條皺紋都是無限痛苦的經驗所刻劃的痕跡,隻有這種皺紋,才能隱藏他如此豐富的感情。
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很快走到周武子麵前,他畢恭畢敬喊了一聲“周老”,隨後就站在旁邊安靜等待,他看得出周武子麵前還有一個白球,顯然一局高爾夫還沒落幕,周武子凝視著他,良久良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你很好!”
他本似有很多話要說,卻隻說了這三個字。
雖然隻有三個字,但在中年男子聽來,卻已勝過世上所有的言語,他低聲回應一句:“不敢!”周武子發出一陣爽朗笑聲,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又轉身拿起一個白球,對著前方的球洞揮出一杆,幹脆,精準,專業,呈現出高超的高爾夫水平。
這讓站在旁邊的中年男子滿臉驚訝,似乎沒想到周武子還有這水平,他自感也是高爾夫的好手了,但目測距離後就知道,自己玩不出周武子的水平,此時,周武子臉上也揚起一抹笑容,扭頭望著中年男子笑道:“小李,我這一球怎樣?”
本就對周武子崇拜的中年男子,見到這一杆高爾夫球後,臉上變得更加恭敬:“四個字形容,巔峰至極!李永財自感是一個球場高手,打遍香港無敵手,可是相比周老,自愧不如,連一項休閑運動,周老都玩成這種程度,真是當世強者啊!”
周武子臉上沒有太多的欣喜,隻是淡淡一笑回道:“你的話有水分,不過相比二十五年前,我確實進步了很多,昔日我高爾夫水平差勁的要死,進一個洞沒有十杆八杆難於成事,他們為了遷就我滿足我勝利,硬生生把自己拉低兩個檔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說著昔日無地自容的往事:“他們私底下討論,輸一場高爾夫球給我,遠比贏職業球手還要艱難,我當時還學著騎馬打獵喝紅酒,想要讓自己變成全才,隻是無論怎麼努力,我都難於登堂入室,就是一個繡花枕頭。”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隨後擠出笑容:“周老說笑了!你哪會是繡花枕頭?”
周武子又讓人擺上一個白球,隨後瞄了一眼前方,手中球杆再度標準的揮出,白球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又羚羊掛角的進入一個小洞,他臉上依然沒有什麼驕傲:“不是說笑,我說的是一個事實,三十多年前,我雖然位置顯赫,但很多東西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