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伊睫毛一顫,轉而被拉了起來,一隻手輕輕摟她入懷。
清涼的身軀一瞬暖了許多。
“先回去,嗯?”他低低的聲音透出幾分柔。
黎清伊注視著墓碑,沒說話。
十年了,她還是沒能找到凶手,沒能做任何事情。
對不起啊,爸……
黑暗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來,讓黎清伊的感覺仿佛置於冰窖之中。
穆岑夜握了一下她的手,冷如冰棍,他漂亮的眉頭皺起,二話不說帶她走。
黎清伊別動地被他帶著走,眼睛無神。
兩人上了車,司機立即遞過來毛巾。
穆岑夜接過,動作輕柔地擦著她已經濕了的頭發。
“總會找到的,你不用憂心。”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穆岑夜聲音輕柔地道,但他眼神有些冷。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他有預感有猜測,卻唯獨沒有證據。
他們把這事做得太好了,讓他根本無處可查。
但是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就不信,他們當真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黎清伊仍然不說話。
穆岑夜也隻摟著她,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和她說什麼都沒用。
老實說,這一天也是他極其害怕的一天。
當年他們決裂的爭吵就是這個時候,吵完第二天便是她父親的忌日。
往年,他都是等著其他人先走,陪她一起來,那年他怒火衝衝後,不想見她,也不敢見她,和老爺子他們一起來了。
因為刻意遠離,他根本沒注意她一個晚上都沒回來。
第二天全家人去找,發現她就躺在那兒,風吹雨打一個晚上,發了高燒,再晚一點,估計能燒壞腦子。
無論過去多少年,這事都讓他耿耿於懷。
兩人回到家,一家人正坐在裏麵,看到穆岑夜皆是一愣。
“吃飯還是休息?”穆岑夜低頭,輕聲問她。
黎清伊微微搖了搖頭,穆岑夜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抱著她上了樓。
“你看,我就說他會及時回來的。”穆父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的穆母。
穆母瞪他一眼,“行行行,你最厲害了!”隨即嘟囔一聲,“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冷漠了,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真不知道他想的什麼,也不知道像誰。”
穆父瞥了她一眼,“除了像你還能像誰?”
“像我?!你說這話要不要臉?別以為我不記得你當年我連打十個電話你都沒接!”
“那還不是你和別人出去夜不歸宿,讓我生氣了?再說了!不是你說的,女兒像我,兒子像你?”
“你別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女兒像你還得了?那得不醜死!”
穆老爺子揉揉眉頭,上樓去了。
兒子兒媳婦連吵架都在秀恩愛,他一個孤家寡人,已經不忍著再待下去。
穆父穆母還在吵,孟姨卻是搬了一堆東西進來,一邊歎氣:“小少爺竟然買了這麼多的東西。”
穆母眉頭一抽,“直接送清伊房裏去吧,那臭小子沒良心的,這些東西估計都是給清伊的。”
說是這麼說,穆母臉上還是帶了高興的笑。
今天兩人這模樣,實在讓她放心了不少。至少,不用擔心這兩人其實是有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