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眨眨眼，恍然大悟，“哦……原來一姐在家裏也這麼橫行霸道。”
黎清伊唇角弧度清雅溫柔，琥珀色的眼瞳清澈明亮地看著他，“我對你也橫行霸道了嗎？”
她這公式化的模樣讓張天打了個激靈，連忙擺手，“不不不，我用錯詞了，應該是……持家有道。一姐真是持家有道，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穆岑夜笑而不語。
驀地，黎清伊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對幾人一笑，“我出去接個電話。”
穆岑夜瞟了一眼，沒說話。
黎清伊站在門口，接了電話。
這號碼很陌生，但職業使然，陌生電話她還是會接的。
“你好，哪位？”
那邊沉默了幾秒鍾，傳來微微蒼老沙啞的聲音：“大小姐。”
黎清伊瞳仁一縮。
這些年來，她聽過對她的很多種稱呼，有黎小姐，有穆小姐……大小姐，這個稱呼卻已經很多年沒聽到了。
這個稱呼，讓她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黎家。
“劉叔？”黎清伊有些遲疑，聲音有些顫。
“是我。”
劉叔，當年跟著黎父的人，在最困窘的時候，黎父幫了他一把，從此便跟著黎父做事，黎清伊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當初她被拐賣，還是他和警察一起來把她救出去的。
黎清伊卻是一時無話。
過了這麼多年，早就生疏了，而且……當年黎家出事後，劉叔人就不見了，警方都沒找到他的下落，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消息，如今……他卻是出現了？
劉叔聲音微微哽咽：“大小姐，對不起。”
黎清伊沉默了幾秒，語氣平淡：“你沒有對不起我。”
這些年，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她把黎父生前做的事情，接觸的人都查得清清楚楚，但……根本沒有動機，至於劉叔，黎清伊雖然沒找到他下落，卻也不認為是他殺害了黎父。
劉叔沒有從黎父這裏得到任何利益，在出事前，和黎父關係明顯還很好，兩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從來沒有過爭執。
黎清伊直覺不是他，潛意識也認為不是他。
更何況沒有一條證據可以指向他。
“我有！”劉叔聲音有些微弱，有些顫抖，“這十幾年來，我活得愧疚，每日每夜都覺得煎熬痛苦，但被生計所迫，隻能閉住我的嘴，但可能是人將要死了，總會夢到大哥……現在，我實在是無顏去見他。”
黎清伊皺眉，追問：“你怎麼了？”
劉叔苦笑，“也沒什麼，大概是得了報應。而我，也再也無法再把事情瞞下去了，大哥被人害死這麼多年，我還始終幫著那人藏著掖著，讓他不能安心的去……我就是一個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小人！現在，終於還是迎來報應了。”
說到這，他自嘲地笑了笑。
黎清伊臉色瞬冷，聲音冷寒下來，“你知道是誰害了我爸？”
劉叔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無力：“我也不算知道，我隻知道那天晚上大哥接到了一個電話，當時他忽然就放棄要借錢挽留公司的念頭了，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好好過下去，不要再跟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