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伊頓時覺得好笑,“你還要不要臉了?我什麼時候追過你?”還小時候!
他們小時候什麼時候認識過?
穆岑夜眸光幽幽,竟專心開車不說話了。
總有一天,他要讓她自己記起來!
黎清伊一時無言,思忖一會兒,還是沒想起有這回事兒。
半晌,她才突然想起一事,“你把許漣綁了?”
穆岑夜輕輕哼一聲,算是承認了。
黎清伊略微沉吟,說:“你別做得太過分了。”
雖說現在他們也不必畏懼許家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一直都存在,但畢竟還沒完全撕破臉皮。
小小的報複可以有,但真過分了,就真的麻煩了,畢竟他們後麵還有穆家,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
穆岑夜冷笑,眸光冷然,“她也不見得做得不過分。”
輿論有多可怕?
正所謂人言可畏,聽到別人對自己的不好評價,正常人都會覺得難受,更何況是多少萬個人的詆毀咒罵?
穆岑夜自詡不是什麼好人,雖說不一定會做到人若犯我十倍奉還,卻也不會輕易放過一個上門得罪他的人,例如對孟總,又例如對陸天雅。
之前輕易放了許悠悠,不是因為忌憚許家,而是因為許悠悠沒有犯到他頭上,現在的許漣……嗬。
輕易放過她?絕不可能。
不過,這些沒必要讓黎清伊知道,他永遠都沒打算讓她知道這件事。
所以……
“秦桀告訴你的?”穆岑夜神色泰然自若,淡淡問道。
黎清伊聽出了一些不對勁,側頭看了他一眼,說:“他也沒請求讓你放了她。”
穆岑夜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卻沒說話。
黎清伊想起剛才他鬧別扭,現在又是這模樣,心裏幾分無奈,“他隻是隨口一提,我也隻是隨口一提。”
穆岑夜輕描淡寫地說:“不管是不是隨口提,人我都不會放。”
黎清伊凝眸看著他,思索著他到底是生什麼氣。
是對許漣的氣?還是對秦桀的氣?還是對她?
一路再無話,黎清伊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回神時就已經到了。
穆岑夜沒說話,解了安全帶就下了車。
黎清伊微微皺眉,思索著他該不會直接就進去了吧?以這人的性子,還真有可能。
這麼想著,黎清伊立即下了車,幸而穆岑夜隻是站在外麵,沒自己進去。
黎清伊繞過了過去,才發現他手裏拿著一支煙,輕輕轉著,那手指骨節分明,很是漂亮,人更好看,眼瞼微垂,睫毛漆黑細密,側臉輪廓完美,全身上下都透著精致。
黎清伊走過去,把他手裏的煙奪了過來,看了一眼,“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抽煙了?”
穆岑夜抬起眼簾,黑眸看向她,深沉而專注,“不會。”
“嗯?”那他怎麼有煙?
說起來,她確實從來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而且他不怎麼噴香水,沒有掩蓋的可能。
穆岑夜從兜兒裏掏出一盒煙,放到了她手裏。
黎清伊不解地看著他。
穆岑夜薄唇微抿,半晌,說:“沒有打火機。”
黎清伊秀眉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所以呢?”讓她給他買嗎?
沒有打火機,還隨身揣著一包煙?他這是什麼習慣?
穆岑夜身體放鬆地靠在了車身上,眸色幽深,嗓音低沉:“這些年來,我有過無數次抽煙的念頭,但從來沒下過手。”
有時候看著香煙走神,別人當他是想抽沒帶火機,把打火機伸過來,點燃了他的煙,他都沒抽。
男人抽煙,一部分是為了舒緩壓力。
黎清伊微微一怔,也不急著催著他進去,而是耐心地問:“為什麼?”
為什麼想抽煙?為什麼又沒下手?
他薄唇輕輕一勾,笑得有些輕柔,眼神有些恍惚,“想起你的時候,就想抽煙。”
黎清伊心一震。
“但也是想你的時候,不敢抽煙。”
黎清伊當年叛逆的時候,也是抽過煙的,大多是為了挑釁人。
譬如,有一回穆岑夜在放學的時候看到她打架,當時他已經進了紀檢部,每天早上都找她麻煩,下午放學看見她打架,他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對她沒感覺的時候,她打架,他自然隻有看戲的心思,正如第一回注意到她,但對她有感覺後,他在旁邊看,心都是懸在空中的,生怕她受一點傷。
幸而黎清伊身手足夠好。把一群人打趴後,她拍拍衣服,看起來比跳了支舞還輕鬆。
穆岑夜回過神來,立即大喝一聲,“黎清伊你給我站住!公然毆打同學,你眼裏還有沒有校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