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委屈輕喃。聲聲入耳,聲聲入骨。
狂風暴雨中,雨滴砸人臉上砸得生疼,李卿佳眼睛眨了眨,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他問,她為什麼不信他?
她忽然想起,那夜也下著這這麼大的雨。
她踏入家門,便看到客廳裏,一地零碎衣服。
而他就和許悠悠在沙發上打得火熱,渾然沒發覺她進來。
她站在那兒,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兩人,看了有十來分鍾。
難道說,那個人不是他?
可……怎麼可能?
那個人,身形,臉,印記,都與他如出一轍!
室內兩人聲聲曖昧,刺耳至極。
她也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哐當落地,碎成一片的聲音。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門,在瓢潑大雨中行走了多久,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酒店,拿著經紀人送過來的離婚協議書,一字一句地全部看完,最後……虔誠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想過無數次自己簽離婚協議書,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是第一個落筆的人。
那一夜,她在酒店睡得很安穩。大腦一片空白,入睡很快,一夜無夢。
那時候她才明白了一句話——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
所以她是笑著走進房門的。
客廳收拾得很幹淨,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任何味道,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乎她昨夜經曆過的就是一場夢。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一場夢。
她沒做夢,亦沒走錯門,更沒看錯人。
她一步步走上樓,進了臥室,已經做好看到臥室中不堪的一幕的準備了。
然而,臥室裏隻有他一個人。
他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連鞋子都沒脫,神色疲憊,黑眼圈很重,看起來就是一夜未眠的狀態。
一夜未眠。
她冷冷勾唇,站定在床邊,微微俯身靠近他,一股子香水味撲鼻而來,而這香水味……是許悠悠身上有的。
這算不算,偷吃不擦嘴?
她俯身凝視著他,細細端詳著這一張妖冶俊美的臉,腦海中翻轉的畫麵是第二次和他見麵的時候。
她想,再來一次,她絕對絕對,不會去為他撐傘。
淋死他。
有時候恨一個人恨到極致,就很容易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升起弄死他的念頭。
但那個時候的她,沒有一點要掐死他的念頭。
不知是對他恨不起來還是已經心如死水。
把離婚協議書蓋在他臉上,她才要起來,他便驀地醒了,伸手抓住了她。
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她隻覺得腹中翻滾,一陣惡心,想吐!
把離婚協議書拿開,他冷厲不悅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雙眼裏盡是血絲,顯然,他根本沒能睡好。
“你想做什麼?”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冷而警惕。
她則是淡淡一笑,眉目不動地看著他,“想掐死你。”
他冷嗤一聲,隨意地看了一眼離婚協議書,隨即猛地坐了起來,掃了一眼她的簽名,目光像要吃人似的看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你所願。”她輕鬆地笑著,“你大可拿著離婚協議書去爸……你爸媽麵前,說是我自願的,是我甩的你。總之,這字我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