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什麼?”
兩人慢步走著,一人手裏提著一袋東西。
劉謹言拄著拐杖,但手裏還拎著一袋東西,黎清伊看著有些不忍,他們買的東西挺多,用了兩個大袋子裝,他二話不說就拎了那袋裝了牛奶之類的重的東西。
忍了忍,她才壓下了想要奪過那袋東西的衝動。
“劉叔患的什麼病?”黎清伊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肺癌。”劉謹言口吻清冷,好似說的不是自己的父親。
癌……
聽到這個字,黎清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癌症兩個字並不算少聽到,但身邊患癌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病痛是最為折磨人的,真正痛苦起來,分分鍾讓人感受什麼是生不如死。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心理更難以釋懷。
很少人會不怕死。
沒麵臨的時候可能可以很輕鬆地說無所謂,但真正麵臨的時候,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
這世間太多的放不下了。
喉嚨似被哽住了似的,半晌,黎清伊才有些艱難地開口:“醫藥費我來付吧。”
沒等劉謹言說話,她又說:“當年你們到底也是收了我們家的牽連,我爸爸給劉叔的錢最後也沒到他手上,現在劉叔又這樣,我爸爸無論在還是不在,想必都不會安心。無論從哪方麵來說,我總要做些什麼。”
劉謹言凝視她片刻,繼續向前走,清冷的聲音如冰泉般朝她流來,“原來在你心上,我們兩家是需要什麼都得分清楚的關係。”
黎清伊凝眉,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有些無言。
她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劉叔和她爸還不是親兄弟呢。
況且,要不是他們黎家的話,他們一家不會過得這麼慘,老家不能回,多少年時間漂泊在外。
劉謹言的一條腿她這輩子都還不起,如果,他妹妹的車禍也不是意外的話……
她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他們。
上一輩的事情本不應牽扯到下一輩,但有些責任,不是說能不理就不理的。
黎清伊快步跟了上去,對他解釋:“其實我這也算是在代替我爸做事……”
“隨便你。”他拋下冰冷的三個字,沒再正眼看她一眼。
黎清伊聞言也不再多說。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隻需要做她認為要做的事情就好。
至於他的心情……
他又不是穆岑夜,她沒那麼多耐心去哄他。
她的心思擺得很明顯,他理解還是誤解,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兩人沒再說話,然而走著走著黎清伊就覺得不對勁。
這都快到她家了,他們還沒分道。
總不能還能巧到他們住同一棟樓吧?
黎清伊低著頭思索著,沒看到前麵不遠處一棟樓走出來的米白色身影。
那人看到他們,眸中湧現出幾分錯愕,漫不經心的神色一瞬緊繃,隨即速度極快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黎清伊抬頭的時候,隻隱隱約約看到了個身影,再仔細看,連個鬼影都沒有了。
還沒來得及奇怪什麼,黎清伊就發現了前麵那自己住的那棟樓。
劉謹言看了一眼剛剛那人離開的方向,腳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