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處大河中間,極是隨意的搖著一席扁舟恍恍然的朝著岸邊眾人駛來,渾然與這一線玉帶般的大河成為了一體。
感覺到了老者的不同尋常,蕭問天不敢怠慢,隨即拍馬來到老人正對著的岸邊。
蕭問天沒有著急,隻是呆在原地等著老人搖櫓上岸。
隻是令蕭問天詫異的是,老人駕船至河中來到蕭問天身前十丈處時,就不在搖櫓,而是扶著船槳站立於小舟之上,麵帶笑容的看著蕭問天起來。
蕭問天見到老人似乎對自己沒有了敵意,他也就施施然的於馬上抱拳,對著對麵老人高聲道:“老人家,小子這邊有禮了。”
老人見到蕭問天自稱小子,臉上的笑容更是堆得更滿了。
見到了人隻笑不語,蕭問天隻有按耐住性子,好生說道:“老人家,你看這條大河之中也就隻有您一條小船,小子鬥膽,能否借您小船一用,度我等過河而去?當然,我等自會交付船資。”
老人聞言撫須直勾勾的看起蕭問天起來,眼神中自帶有一絲欣賞之意。
見到自己主公蕭問天如此吃癟,他的屬下當然開始憤憤不平起來,其中地位最低的小弟菠菜卻是最先喊道:“喂,老頭!這是我們主公,也就是官最大的一位,你如果載我們渡河,我們主公是不會虧待你的。”
菠菜這個大嗓門原本就是用來陣上喊號用的,此刻他的大嘴一開,那可真是直衝雲霄,弄得大河之水看上去也是忽然更加洶湧了。
老人聞得菠菜如此說道,他隻是是是而非的看了一眼菠菜,而後依舊不語的盯著騎在戰馬之上的蕭問天以及同騎而乘的兩女起來。
菠菜再被老人看似隨意的眼神瞄了一下後,隻覺得自己忽然身處暗湧之間,腦海中有如親身處於水下,滿大口的在喝著苦水。
“哇!···”,眾人忽聞慘烈無比的‘哇!’的一聲,而後隻見剛剛還意氣風發的菠菜此刻卻是趴與馬背之上連吐口水,麵色淒然,最終竟連腹中膽汁也是吐將出來。
眾人見此如此詭異,皆是下意識的離著岸邊退去許丈,以免被那隨傳而漂的老人扯上一眼,導致自己的悲慘下場。
蕭問天還是勒馬於岸邊沒有妄動,典韋也是本著護主職責開始提高警惕起來守在蕭問天的身側,徐蘇則是是笑非笑的盯著對麵小船上的老人。
蕭問天此刻雙眉微皺,看著對麵十丈之外的老人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蕭問天才滿麵笑容的又說道:“老人家,敢問是為何方高人,蕭問天如有得罪之處還望老人家包含。”
蕭問天說完就獨自跳下馬來,雙手抱拳對著河麵之上的老人行禮。
“咳咳咳,恩,也不知隔了多少年了,沒有見過向你這般懂禮數的小娃娃了。”,老人見到蕭問天下馬,然後麵色依舊帶著笑容,接連咳嗽了幾下後緩慢說道。
“小娃娃?”,蕭問天心中苦笑道,“我是比你小了太多不假,但我現在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不是,竟然把我當成了還在穿著開襠褲的娃娃!”
瞥見蕭問天嘴角露出的一絲苦笑,老人嘴角卻是泛起了一絲詭笑,接著又道:“說你是小娃娃,已是長了你不知多少輩份了!即使是當年那個調皮至極的小娃娃在我麵前也是不敢發出什麼牢騷。”,老人說道那個當年調皮之極的小娃娃時忍不住的又往蕭問天身上仔仔細細的看了幾分,但是隨即,好像老人由蕭問天身影上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麵容生出了一絲暗淡、悲傷之色。
蕭問天很是敏銳的捕捉到了老人情緒的變化,於是開口說道:“老人家,你是否有著什麼為難之事不便處理,如若信得過在下,小子原為老人家分擔幾分,即使是刀山火海,還真是沒有我蕭問天不敢闖的地方!”
“好小子!口氣甚大嗎!即使是當年霸王也是不敢在我麵前如此誇誇其談!”,老人一改風燭之色,轉而聲色淩厲起來。
“霸王?當年霸王在他麵前!”,蕭問天心中駭然道。
蕭問天又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這個麵前已是風燭殘年之色的老人,“太荒唐了吧?”這千年而來,除了自己與西楚霸王項羽之外,蕭問天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可以稱呼為霸王的!自己是絕對沒有在今日之前見過這位老者,那麼,這位老人此刻的意思竟然是隱隱提及四百多年前的霸王項羽與老人自己見過麵!
這不是胡扯嗎!世上有人可以活到四百歲嗎?答案是顯然的,沒有!
蕭問天想到此處忍不住的嘴角使勁的抽搐了幾下,什麼時候,就連老頭也是會吹牛至此了?
“喂,老爺爺,做人最講誠實了,你的年紀已是這麼大了,還要撒謊騙人,真是不要臉哎!”,坐在馬上原本是在看熱鬧的米雪兒也是聽出了老人話語之中的‘牛皮’之處,見到自己心上人吃癟至此,再也忍不住的開口助陣起來。
“哈哈哈,小丫頭,真是長著一張利嘴啊!”,老人聽到米雪兒言語之中有些冒犯,雙眼冒著精光之色好好地瞧了一下穩坐於馬上的米雪兒。
米雪兒被眼前老人瞧了一眼後,隻覺得自己仿佛一下子穿越回了去,呆在了空調室中,隻是那調控溫度卻是在零度之下!
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小丫頭米雪兒知道是遇上高人了,於是立刻就訕訕然的閉上了櫻桃小嘴,向著身後楚琳的懷裏靠去。
楚琳也是覺察到了米雪兒的不尋常之處,知道是她自己吃虧安穩了下來。
拉了拉米雪兒身上的披風,楚琳抬起了皓首,舉著明月般的眼眸充滿善意及溫柔的看著老人,竭力高聲說道:“老人家,是不是因為我們人多,您怕體力不夠無法掌船嗎?您放心,我們隊中都有些熟悉水性之人,他們可以獨自駕船載著我們過河,您隻要歇在一旁即可,我們會照付船錢的。”
楚琳的聲音婉轉似鶯鳥吟唱,煞是拂人心弦,不知不覺隻見就會使人心情平和下來。
老人見到馬上的楚琳說道,竟然是滿眼淚水的瞧著楚琳起來,哽咽不語。
場麵很是奇異,這是蕭問天、徐庶、典韋此刻共同的想法。
就在蕭問天準備開口之際,老人喃喃的哭泣之聲縈繞著眾人心台起來,“太像了,太像了,想不到我這個老不死的竟然還可以活著再見到她。”
‘惡寒,自己都稱自己為老不死的了,看來真是個老而不死的老怪物!’,米雪兒低著頭小聲嘀咕道。
楚琳聽聞老者說道‘她’這個字時,隻覺得心靈深處一處隱秘之地不經意的疼痛起來,楚琳不自覺的麵露冷汗起來。
看到馬上楚琳滿臉疼痛之色,蕭問天大驚之後就是大怒!
“老人家,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又或是神,是妖,但如果你還敢打我身邊之人的主意,我蕭問天立誓,必將你斬於數段,丟與河中喂王八去!”,蕭問天撂下一句狠話,就傾身一躍,重新又坐回馬上。
熟話說的好,先禮後兵!
敬酒不吃還真是喜歡吃罰酒不成?
“嗡!”的一聲,蕭問天由馬兒身側拔出了那杆盤龍戰戟,隻指河中立於船上的老者!
“恩?那是,霸王戰戟!”,老人一見到蕭問天撩出兵器,眼神陡然間的淩厲起來,全身散發出一股股冰冷至極的寒氣來。
“主公小心,來著不善!”,典韋此刻滿臉凝重的駕著黑虎擋在蕭問天身前,拔出雙戟握於雙掌,冷冷的對著河中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