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廣宗城,城牆上火把林立,照亮了城上城下。
隻見城牆之上三兩步距離就站有一個手持弓弩的黃巾軍打扮的軍士,目光冷冽的望著城外火海般的存在。
廣宗城外已是燃起了一個巨大的火圈,緊緊的將廣宗城包圍了起來,在這個巨大的火圈外麵則是緊挨著的布滿了鹿角、陷阱、絆馬索,再往外看去,則是山嶽般眾多的大小軍帳,軍帳隻見時刻來回的布置著巡夜士兵,這些士兵皆是官軍打扮,武器擦得雪亮,隻是這些軍士麵龐多現雞黃之色。
廣宗城上一段城牆上,兩個偉岸的身影一前一後的正矗立其上,兩個人皆是無言的注目著城外一眼望不到頭的搖屹火光。
良久,身後之人上前半步,手中抖擻開一件披風,小心翼翼的往前麵之人蓋去。
當披風沒有阻礙的蓋上之後,前麵之人忽的猛地彎腰低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天公,深夜露寒,還是回去休息吧。”,立首後麵的大漢緊張的說道。
“咳咳咳,無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元義,你說,我到底是做對了呢,還是做錯了?”,前麵之人慢慢的挺直起了身體,回首靜靜地看著麵前之人說道。
卻見那位回首之人麵容枯槁,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瞧其模樣,隱隱忍著什麼痛苦似的。
“天公,隻要是你說的,就一定是對的!我們黃巾上下皆是以天公為黃天在上,不敢有絲毫懷疑,也是從未懷疑過!”,說話之人正是蕭問天心中久久思戀不已的結拜大哥,馬元義!
“嗬嗬,真是這樣嗎?”,被喚作天公的自然就是大賢良師,黃巾軍的最高領袖——張角。
張角聽聞馬元義如是回答,他望著城外片片火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悲意,自問了起來。
“想我張角,原本不過一個落地秀才,隻因為平時習得醫術救人為業,偶然間在山中采藥之時得到一卷天書。僥幸習得其中隻言片語,便自大的認為可以拯救這黎庶百姓,可是現在看來,卻是大錯特錯!”,張角想到此地,不禁麵含淚水,同時亦是彎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看見張角如此,一旁的馬元義趕緊上前一手輕輕拍著張角後背,一手托著張角身體,不至於張角虛弱的癱倒在地!
整個黃巾軍上下,張角個人的存在已是不再單單是個“人”,更確切的說,張角已是為無數門徒所看成了“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那個天!
黃天是無上的存在,是不會亡的!
“元義,真是難為你了。”,張角在劇烈的咳嗽之後,緩緩才緩過氣來。
隻見馬元義望著眼前的天師,不經意間竟然猛地留下許多眼淚。
馬元義更本就不曾接受過現在張角的病容,在他看來,別人可以死,他馬元義也可以死,但是黃巾軍中的大賢良師,天公將軍,當立的黃天,張角,卻是不應該死,也是不能夠死去!
也許是真夠的瞧出了馬元義的心中痛苦掙紮,張角暗暗歎了口氣,如今黃巾已是危在旦夕,作為黃巾軍根基所在的冀州廣宗城,此刻已是為漢軍圍了夠水泄不通,黃巾軍隻能夠壓縮兵力,全力防守根基,卻是再也無力擊潰城外那股漢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