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琛寒皺緊了眉,揚聲喚了一個下屬去追,他剛轉過頭,病房裏其他的人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宮琛寒一隻手受了傷有些不便,但他也還是能隻用一隻手就把攻擊他的那些人製服了。
身後的下屬們也不是吃素的,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和功夫就把那些人給打趴下了。
醫院裏的工作人員聽到動靜之後連忙趕了過來,可當看到宮琛寒冷漠的雙眼時便又把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還幫助宮琛寒把顧小九帶回了車上。
那名追出去的下屬也回來了,他克製著喘氣,向宮琛寒彙報了情況:他把人給跟丟了。
宮琛寒的臉沉了沉,下屬的呼吸頓時都停滯了。
顧小九在此刻卻發出了一聲嚶嚀,宮琛寒看了一眼渾身被包紮得看不清楚原本樣子的兒子,還是沉著臉上了車:“罷了,回去。”
蕭厲寒不會逃得出他的手掌心,抓住他隻是遲早的事,但小九這個樣子卻是等不得的,必須要立刻去到醫院治療才行。
有很多的疑團,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去想,隻想著他懷裏的顧小九和急救室裏顧伊雪的安危。
下屬頓時鬆了口氣,連忙上了車,一行人離開了那座私立醫院。
“開穩一點,不要求快。”宮琛寒抱著顧小九,有些手足無措,但語氣依舊冷冷的。
車子頓時放慢了速度。
宮琛寒垂著眸子看向懷裏的小肉團,心裏又酸又軟。
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
這是他的孩子。
他和顧伊雪的孩子。
宮琛寒的眼眶有些發脹,他連忙閉了閉眼睛平複情緒。
可睜開眼看到顧小九的樣子,眼眶又是一酸,差點又想掉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不是個愛哭的人。
從他記事開始,他就沒有再哭過了。
成年之後的眼淚,都是給了他唯一的愛情——顧伊雪。
那一天他蜷縮在冰冷又肮髒的地板上,一邊被人毆打,一邊看著顧伊雪扭著身子扒在蕭厲寒的懷裏時,眼淚混著汗水和血水一起流下來,當時他以為,他這輩子的眼淚就已經流盡了。
可沒想到兩年後再見到顧伊雪,卻還是會因為她的無情舉動而流淚。
而現在,他看到顧小九這幅模樣時,也會想流淚了,滿滿的心酸和疼痛。
他想,他是又多了兩個軟肋了吧。
他不是覺得自己矯情或者是娘炮,他隻覺得,好像又找到了真正活著的感覺。
這兩年他一直用仇恨和冷漠偽裝著自己,打垮了蕭厲寒,但他也並沒有多快樂。
每天都像具行屍走肉一般機械的活著,他甚至覺得還不如死掉的好。
反正心都沒有了,還要這具軀體做什麼?
不過現在,他決定要好好活下去了。
他的心,好像又已經慢慢的在他的胸腔裏跳動了。
他有孩子了,而且,他還要等顧伊雪醒來,好好的和她談一談。
正想著,他卻感到食指被握住,他愣了愣,低頭看去。
卻是顧小九小小的手圈住了他的食指,緊緊的。
他的眼角微微發紅,嘴角卻揚了起來。
宮琛寒一行人回到了醫院,他把顧小九交給了專門的醫生,吩咐了幾個下屬去守著,這才轉身去往急救室。
急救室的紅燈已經熄滅,保鏢領著宮琛寒來到了顧伊雪所在的重症監護室外。
宮琛寒不能進去,所以隻能站在外邊,透過玻璃看著裏邊還在昏迷著的顧伊雪。
看著顧伊雪毫無生機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他的心又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宮先生。”醫生的聲音輕輕的,“打擾了。”
“她怎麼樣了?”宮琛寒眨了眨眼,轉身看向醫生,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
醫生看著他眼角的微紅,心下歎了口氣,她在心裏組織著措辭,開口道:“對不起宮先生,我們盡力了,但是這個毒素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目前也隻能暫時克製住,不能完全根除”
宮琛寒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醫生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繼續道:“我們研製解藥需要時間,但這樣的話,令夫人的身體狀況可能撐不到研製成功的時候”
“而且而且我們還發現”醫生膽怯的抬頭看了宮琛寒一眼,沒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要說什麼就快說,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去研製解藥。”宮琛寒有些不耐,但心下卻愈發恐慌。
若是林可萱死活都不肯給解藥的話,顧伊雪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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