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玲隻穿著單玻衣料的身體在微涼的空氣中不住顫抖,空間裏24小時都開著中央空調氣溫很是怡人,但她還是很冷,心冷,像是被眼前的男人抽走了所有的希望。
“然後呢?”易寒川靠在沙發裏,不為所動。
“我不會再用你一分錢。”宮小玲抽泣,她緊緊追尋著易寒川的視線,哪怕隻能得到一個冷冰冰的眼角餘光,都能讓她得到一絲安慰。
但易寒川沒有,他隻是不斷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點燃後熄滅,接著再次點燃。
宮小玲不知所措,沉默像是利刀一寸寸接近她的心房,她湊近易寒川,像是征求又或者是祈求的語氣,怯怯的叫他:“寒川?”
“要不要這筆錢,我都不想再看見你。滾,別再讓我更討厭你!”易寒川琥珀色的眼眸裏交織出一片薄霜,修長的小腿狠狠踢翻擺放著宮小玲還給他的東西的茶幾。
“好,我可以滾。但是請你記住,我宮小玲肯定不會放棄你!”宮小玲幾乎破音,她沒有撿起地上的任何東西,也沒有去拿她的行李箱,低著頭快步跑出了房間。
她知道就算再僵持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易寒川需要冷靜,她更加需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發泄心中的傷口。
看著滿地狼藉和一片片被撕得粉碎的支票,易寒川煩躁的掐滅手中的煙頭,站起來看向開闊的全景落地窗,穿著短裙吊帶的宮小玲正大哭著赤腳從酒店大門前的街道奔跑過去。
些許淨白的物體從有些暗沉的天空中飄落,易寒川緊握的雙拳敲打在窗玻璃上。
英國,又下雪了。
宮小玲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埋頭跑過身邊一棟棟歐式建築,她就像是被狂風追趕的落葉,不敢停也不願意停下。
她曾經憎恨沈糖,因為她奪走了易寒川的全部感情,阻撓了她麻雀變鳳凰的美夢。
然而,當她逐漸對一個男人敞開了心扉,明白什麼叫愛,什麼叫做情不自禁的時候,她竟然開始體會易寒川對沈糖的執著,沒有理由卻割舍不下。
他愛上了易寒川,愛上了她的金主。
在所有的愛情故事裏,像她這種身份和目的的女人一旦真正愛上了金主,必定會給自己帶來悲慘的結局。
隨著漫天雪花紛紛散落,地麵上鋪上了白茫茫的雪攤,片刻就凍傷了她沒有穿鞋的雙腳,讓她寸步難行。
冬日裏,英國的白晝非常短暫,當宮小玲察覺的時候太陽落山的時候,她已經不知跑出去了多遠。
剛才她太衝動了,連護照和簽證都沒有拿就衝了出來。
宮小玲不抱希望的回頭看看,果然身後一個人都沒有,易寒川是不會為了她的安危追出來的。
好在手機還被她緊緊拽在手裏,沒有扔掉。
獨自走在異國的街道上,她迷路了,更加沒有錢。
宮小玲咬了咬牙,不能這樣回去找易寒川,否則會讓她更看不起自己。
而現在和她同時伸出英國的,可能會給與他幫助的,除了易寒川就隻有顧行北了。
她撥通了顧行北的電話號,手機那頭嘟嘟響了兩下,被轉入了語音信箱。
宮小玲隻能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求救。
顧行北正在賓館和股東們進行每周一次的視頻會議,他這才離開幾天,就發現有兩筆賬出現了貓膩,正談論道緊要關頭自然不會接聽宮小玲這個已經沒有理價值的女人的電話。
而且,在顧行北看來,宮小玲也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任何傷害過沈糖的人都不值得得到同情,更別說得到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