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睿新兄的誠意。”坐在正中的修士穿著一身金色的華服,虯髯密布臉上經過了精心的修整,看上去威嚴又不失莊重,他的語氣卻不像外表一樣粗獷,反而有些出奇地和藹。
“伍城主明鑒,如今的聯邦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需要我等繼續勠力同心,才有力挽狂瀾的機會。”閔維天一改以往的冷傲風格,這一席話說起來流暢無比,一看就練過了不短的時間。
能夠在修煉上進境神速的天才自然不可能是傻瓜,閔維文換了一身華麗的正裝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凜然一變,除了眉宇間難以掩飾的英武之氣之外,閔家人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的氣質也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來,就算是麵對著修為高達金丹中期的開陽城城主,閔維文也依舊不卑不亢,一點都沒有墮了閔家人的氣度。
伍定遠點了點頭,閔維文是閔家如今的第一天才,重要性不能純粹以修為判斷,像閔維文這樣年輕的築基修士,成就必然會在自己之上,小鷹在長大之前,給她留下點好印象總是沒錯的。
“所有的物資,我開陽伍家忝為聯邦一員,自然是責無旁貸。”伍定遠回答道,開陽城受到戰亂波及最小,如今依舊保持了原有的繁榮,隻是因為東麵商路的封閉,來往的遠途客商稍稍消減了些。
“至於援軍……”伍定遠沉吟了片刻,“開陽一地雖然地域廣大,可是人煙一貫稀少,況且開赴天璿城作戰,這距離著實遠了些,我一定盡力而為,不過除了我們伍家的一支百人規模的精銳戰隊,其他的人員,我不能保證。”
伍家同樣經曆了天樞城的慘敗,可是由於林家的關係,戰敗的伍家人可不像閔家,程家一樣,他們大多保住了性命,在林家出麵的情況下,其中的大部分人甚至保住了自己的飛劍和儲物袋,以他們的家底,百人的小隊實在是微不足道。
閔維文微一皺眉,有些略不滿意,鄭天授連忙朝她猛使眼色,如今的局勢晦暗不明,伍家首鼠兩端的態勢已經越來越明顯,他們能夠派出援軍就足夠了,人數和戰力上並不能夠苛求。這在閔睿新的心中早已有了成算,也不會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伍家的軍力上。
閔睿新需要的,隻是伍家的一個態度,就算伍家隻派了一名修士,隻要帶上伍家的重土戰旗,這支使者明麵上的任務就已經足夠了。
閔維文看到鄭天授的眼色,連忙躬身道:“多謝伍城主,若是戰事有暇,家祖定將當麵致謝!”
她的禮節行得大方得體,隻是她既然大道上追求的是一往無前的刀意,性格上也是直來直去,不善作為,臉上的表情哪裏遮掩得住?
伍定遠在眾多城主中都算得上耿直的了,可耐不住也是個三百多歲的老頭了,這些年歲月經曆下來,就是老實人也變成老滑頭了,他自然是當做沒看到閔維文的表情,刻意地和閔維文聊了起來。
說完了正事,閔維文對於閑聊是頗有些不耐,礙於伍定遠的長輩身份,她也隻能安心附和,沒想到伍定遠年老成精,寥寥幾句話就知道了閔維文的命脈所在,於是專心和閔維文探討修行。
伍定遠的大道走的是沉穩厚重的路子和閔維文的一往無前截然不同,可伍定遠畢竟是金丹修士,自有一番不凡的見識,兩相印證之下,閔維文頓時聽得眉飛色舞,大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咳,咳!”鄭天授一個勁兒地咳嗽提醒閔維文,可這修真天才一旦聽到了修行的關竅,哪裏還顧得上鄭天授這樣的閑雜人,哪怕是鄭天授都快要咳出肺來了,這閔維文依舊充耳不聞,隻顧著和伍定遠論道。
鄭天授看到大家都無動於衷,氣得狠狠地拉了一把同樣沉浸在道會中的吳渡雪。
吳渡雪穿著淺藍色的宮裝,臉上畫了淡妝,看上去更加精雕細刻,有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你吃錯藥了啊!”畫中人皺著眉低聲斥責。她修為雖然比伍定遠低了兩層,隻是這種論道觸類旁通,對於她的築基也很有幫助,因此,就算插不上兩句話,她還是聽得如初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