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窗外麵的天空已經變暗,我坐起來,剛好有個小護士推門而入。
“你醒啦。”她走過來,掏出體溫計,“來,量下體溫。”
我摸著肚子,忐忑問她,“我的寶寶,還……”在嗎?
“一切正常。”她翻著手中的病曆本,喃喃道,“你胃不好,知道自己懷孕就該更加注意些,這份住院手續,需要家人簽字,剛才送你來的人是你父親?”
我苦笑一下,搖搖頭,隻不過是出於義務送我來醫院的高家傭人。
“那你丈夫什麼時候到?”
“……”
我垂下頭,雪白的床單上,我瘦骨如柴的手慘白慘白,我猜想,自己現在臉色肯定比這還恐怖。
我抓住了床單的一角,心裏荒涼成了一片,丈夫……此時此刻,我的丈夫是不是在妹妹的身邊……他有沒有看到我吐血的那一刻……有沒有一個瞬間因為我而有刹那的心疼?
關於那次意外,我相信高裴也會想要知道真相。但他的想要跟我的想要不同,我是想要洗清冤屈,他是想要確定我的歹毒。
待小護士走後,我坐立難安,迅速拔掉正在輸液的針管,下了床,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我頭重腳輕地出了病房。
我原本是想走到一樓總服務台借個電話打給高裴,結果卻在拐彎處遇見兩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爸!媽!”
我激動地追上去,撲在我媽懷裏,我原本是不想哭的,可是整整五年了,我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每年春節,一想到年邁的父母兩個人孤獨守歲,我就恨死了自己,為什麼當初不跑快一點。
再快一點,我就能拉住失去平衡的天晴,一切的一切,就不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我母親錯愕地一怔,旋即毫不客氣地推開我。
“媽,是我啊,我是天藝。”
母親疏離而抗拒的眼神轉為厭惡,她用力推了我一把,聲嘶力竭地衝我怒吼,“神經病,我隻生了一個女兒,你給我滾開!”
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引來了不少路人的駐足圍觀。
我父親皺著眉頭上前擋在我和我媽之間,低聲對我說:“你現在馬上滾!”
“爸爸,我們這麼多年沒有見到,你都不想我的嗎?”
“你聽不懂人話麼?”我爸狠狠瞪著我,凶神惡煞的表情不是麵對敵人,而是自己的女兒,“我們已經權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了!斷絕一切關係!我們丁家的戶口本上,早就把你的名字抹掉了。”
“你們當真不要我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天下哪有父母不要自己親生女兒啊……”我哭得淚雨滂沱,已經說不出話來。
當初以為是氣話,畢竟他們一向視為掌上明珠的天晴出了車禍變成植物人,這無疑是晴天霹靂。而我沒有證據,百口莫辯。他們處在傷心與痛苦中,說出狠絕的話,我完全能理解。
這些年高裴根本不給我機會回家,我對他們,原本是非常非常愧疚的。
父親嘴角抽搐著,恨及了似的瞪著我:“父母要的是女兒,不是連自己親妹妹都要殺的畜生!”
“老頭子,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趕緊走了。”我媽拽著我爸往前麵走,走了兩步,她突然回頭,警覺地看著我,“別跟過來,有多遠滾多遠。”
我跨出一半的步子懸在半空,周圍有不知情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肯定是做了對不起父母的事。”
“一看麵相就是標準的尖酸刻薄。”
“會不會是偷了家裏的錢?”
“有可能是做了老男人的小三兒……”
我緊緊握著拳頭,快速跑出去,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天晴一句話,頂我上百句。既然在這所醫院看見我爸媽,就證明天晴也在這裏治療。隻要找到她,隻要把話說清楚,就能再回到從前,誤會接除之後,我就可以安安心心養胎,這個小生命,是上天賜給我的寶。
我沿著走廊一間一間病房找,終於在滿頭大汗時,我在VIP6病房內見到他們。
我推門而入的時候,高裴弓著身子勺子裏的湯先放到唇邊吹涼了,才小心翼翼送進那張略顯蒼白的櫻桃小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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