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盈送顧海回了顧宅,兩人就在客廳裏坐下了。
傭人送上了冒著熱氣的綠茶,碧綠色細嫩的茶葉在茶杯中沉浮,誰也沒有先開口。
今天顧紹欽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對這裏的兩個人都是存在的。顧紹欽並不願意善待他們,甚至冷落,不願意給他們任何一個好的臉色。
兩個人都已經被顧紹欽拒之門外。
故而許若盈知道顧海或許在她接近顧紹欽的過程中,並沒有那麼大的作用。顧海也知道,許若盈並不是他想象的那般讓顧紹欽喜歡。
這麼一來,兩個人對對方的作用都並不大。顧海不能夠幫助許若盈得到顧紹欽的青睞,而許若盈也不能夠幫助顧海讓他與顧紹欽的父子之間的感情重修於好。
可是他們唯一能夠直接一點的合作對象,也隻有對方。
所以他們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露出底線,若是讓別人掌控了先機,付出的就要比對方多得多。
顧銘城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許若盈與顧海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沉悶氣氛,他頗為不解,但是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麵,故而他也並未太過在意。
他在意的是狄青龍手中的那些股份。
快步走上前來給顧海與許若盈打了個招呼:“爸,許小姐。”
許若盈微微點頭,她對顧紹欽這個不懂事的弟弟也並不感冒,不過她現在的目光卻在顧銘城身上停留。
來找她尋求合作的人告訴她顧氏裏有他們的內應,卻沒有告訴她到底是誰。不過就算他們不說。她也能夠猜得出來。
整個顧氏,最憎恨顧紹欽的人,也隻有顧銘城。但是她聽說顧銘城從來沒有在顧紹欽手裏贏過一次。他總是失敗者。
於是許若盈就有些看不上顧銘城,卻也不由自主的打量顧銘城。
若是忽略顧銘城臉上若有似無的憎恨與陰沉,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容貌出挑的貴公子。他身上白襯衫熨燙得筆挺,在外頭金黃色陽光的照射下竟然也有幾分溫潤。柔和卻泛著青色的發絲輕柔的飄揚,映襯著他與顧紹欽相似的眉眼,竟然平添了幾分華貴之氣。
就是缺少了兩分幹淨。許若盈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視線,並不再在顧銘城身上留下過多的注意力。
“爸,怎麼樣,你拿到了沒有?”顧銘城一屁股坐在了顧海的身邊,全然沒有一點優雅,反而像個痞子一般沒有優雅的氣息,他的眼中帶著幾分不耐煩與急切。
顧海看了一眼許若盈,隻見她安安靜靜的端著茶杯坐在沙發上不言語,羽睫微垂,看不清晰她眼中的情緒。
顧海對顧銘城的口沒遮攔也並不生氣:“沒有,拿不回來了。”他倒是直接告訴了顧銘城。
今天從顧紹欽那裏過來他就已經知道了,顧紹欽肯定早就已經把股份拿到手裏了,就再也沒有機會拿回來了,除非有一個人能夠牽製住他,並且那個人還是他顧海的人。想到這裏,顧海又看了一眼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的許若盈。
“拿不回來了是什麼意思!”顧銘城的聲音陡然拔高,竟然有幾分女子的尖銳。
顧海不由不滿地瞪了一眼失態的顧銘城,輕聲嗬斥道:“什麼什麼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大呼小叫的做什麼!沒有看見這裏還有客人嗎?丟人現眼!”說著,顧海也輕輕拄了兩下手裏的拐杖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然而顧銘城並未注意到他的不滿與眼色,他滿心都是顧海那一句“拿不回來了”,難得能夠認真使用一次的腦子像機器一般在想著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什麼也猜測不了,就算有所猜測也被他否定了,於是他根本不在意顧海的話,一雙眼睛裏盡是不可置信的憤怒與懷疑:“爸,那些股”看了一眼許若盈,他到底還是知道保留:“那些東西就在他的手裏,現在他拿著也沒有什麼作用,什麼叫做拿不回來了?”
“哼,我連他的麵都沒有見到,還想拿回來什麼?”顧海提到這個事情也是滿眼的陰鷙,他對那個李警官的油鹽不進也是滿心的憤恨。
顧銘城也看出了顧海的怒火,可他更在意那些在狄青龍手裏的股份,聽顧海說他連那個人的麵都沒有見到,他就有幾分懷疑:“怎麼可能見不到?給點錢不就行了,況且那些東西,如果真的一直把我在他的手裏,隻怕真的就要”
那些股份的重要性,就算顧銘城不提醒,顧海也清楚得很,但是現在就算是他清楚,也知道拿不回來了。
“哼,就算你見到了。也拿不回來那些東西。”顧海想到顧紹欽的態度,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個滋味,對顧銘城這麼焦急的模樣也沒有太過在意,反而生了不耐煩:“那些東西已經不在他的手裏了,你去找他要也沒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