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羽先前在上麵,隔得有些遠,不能透過網狀的精鋼牢壁看清楚裏麵設施。現在靜下心來,終於打量起自己人生最後的居所。精鋼圍接的牆壁,形成格子式空洞,六七厘米方正大,剛才心不在焉,還把它模糊成雞蛋格子;上好的鋼筋手腕粗大網羅,絕對結實;密密麻麻,左右兩間都能通過格子看個透徹。地上鋪滿一堆雜亂幹草,真犯人般待遇;其實他本來就是犯人。
龍羽找了靠左麵的角落,覺得不錯,挺厚的雜草,一屁股坐下去,倒也軟綿綿。背靠著精鋼網牆,雙手反轉十指相扣,枕在腦後,思索今的見聞。
黑鏈蛇和烙鐵蛇的,若自己不是看了這麼多不可置信的事情,也絕不會相信,一笑置之,簡直就是一篇荒誕的言論。龍羽嘴角上掀,臉上掛起淡淡笑容,難能他在這樣情況下還笑得出來。
龍羽把右手放下,隨意揀根雜草含在嘴中,又將手枕回腦後。雜草在空中彈跳,一切表現那麼悠悠然自得。忽然雜草在空中停止動靜,一切像靜止一般,龍羽臉上肌肉僵化…
蛇母把自己弄到這裏來不會讓自己在這裏安樂死吧?龍羽想起從那個叫雨兒的女孩開始的一切,從她令人著迷的眼神中射出的激動恐懼足可讀出,這絕對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甚至該是相當令人懼怕的地獄;連她蛇類都感到恐怖,何況是人?蛇母當時盛怒如火,豈會輕易自己?黑鏈蛇離開時候複雜的眼神再次從龍羽腦中閃過?不對,這裏…龍羽‘噗’地吐掉草根,騰地站起身。“藥丸!”藥丸能怎麼樣?最多把自己毒死,也倒幹淨,可服下這麼會兒,還沒感覺到什麼不適,但龍羽敢肯定與藥丸脫不了幹係。
龍羽來回踱步,總想不出所以然。“管他的,最後不都一個結果?”仰頭長吸口氣,又長長吐出,來到先前的雜草堆前,一屁股重重坐下,舒適的靠向後麵牆網。要他最不能忘卻的,該是叫雨兒的女孩那雙鬱鬱的眼睛,和裏麵透露的倉皇驚恐;他知道,那是真為自己著急擔心的眼神,是烙印在自己心底永遠的感動。可為什麼會為自己擔憂激動呢?龍羽疲憊的心神,很不想再去理會任何問題,隻希望能靠牆好好閉目睡上一覺!可這個女孩,足讓他不由自主,就因那份感動。
第一次見麵,憑什麼?龍羽滿腦子隻有那女孩的動人楚楚。狠命用頭在背後牆網上砸兩下,還是不能清醒。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女孩是因為看自己長得比較…帥、或對自己一見鍾情,雖然自己的確很有吸引力!龍羽隨即瑟瑟笑笑。可到底是為什麼?讓她表情如此驚恐更透出絕望的痛苦?她的生活…總是鬱鬱…從第一眼看她開始……還有,她是蛇類……
龍羽的手又開始耐不住寂寞,隨意撥弄旁邊亂草。
“啊——”龍羽突然翻滾著身子出一聲嚎叫,似是想站起來,卻幾個亢竄搖搖欲墜。左手高抬不斷抖動,卻是一條不足兩尺的蛇緊緊咬住他的食指。“白頭蛇!”龍羽驚恐的看著食指上垂吊的蛇,叫出它的名字;右手也沒有停下,隨身在屁股和背後掀打。原來龍羽所坐的雜草中,本來就聚集無數蛇,隻是一直沒有動作。誰想到他無賴的左手按不住寂寞,卻撥弄到白頭蛇,把本來就對他很不爽的白頭蛇徹底給惹怒了,一口咬在他食指上。這倒好,本就在想進攻的其它蛇看龍羽激烈跳起來,也隨著彈身,紛紛親熱的吻上龍羽屁股和後輩。
龍羽顧不得身上環吊的其他十來條各類蛇,伸出右手抓住白頭蛇身子,用力甩出去,算是鬆了口氣。雖然渾身都還有上十條,但都不認識,而長白山最神秘恐怖的白頭蛇,正好是這些蛇中他唯一認識的一條,知道厲害,所以不免心中輕鬆不少。可隨即又明白過來,剩下的蛇自己都沒有見過,越是如此甚有可能更毒;穩定心神,收起先前的驚恐,雙手序列有秩,一根根的拔來丟掉。但眼光過出,卻看見一條被自己丟到地上的蛇,一下由原來雜草般淡紅的身子轉換成白色,倉皇而逃。“變色蛇?”龍羽臉色烏青,倒吸一口冷氣。
其實他不知道,咬在自己屁股上的那條最,身長不過二十公分的家夥,有個可愛的名字——地毯;更有一條最細長,頭部烏黑中夾條白帶,身子紅中由黑圈間斷數節,名字很美麗——幽靈。隻是他沒有認出,或者根本不認識而已。他能認識的,不外乎那些很出名,和有在村子裏出現的,別的知道得就不多了。這是一個信息元素的堵塞,或者以前不太關注造成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