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要入關了,以至於蛇宮大蟲蟻齊聚。
儀式,是慣了中華文明的一種傳統,蛇宮習俗學盡中華傳統,自然也不列外。
蛇宮大殿升起大黃儀仗,黃布通纏大殿梁柱,紮結大黃扣花,弄得滿屋喜慶。
蛇母大黃袍子,八麵威風;從側門出來,大氣凜然,虛揮衣擺坐於大殿大椅上,眼目橫掃下麵眾生,龍羽也在其內。
“拜見蛇母。”聲勢洪亮,響徹大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眾生請起。”蛇母右手一揮,左手撐在椅子側柄上,聲態雍容:“今眾生聚集一堂,浩大盛然。遙想蛇宮,距今已有四千餘歲矣!”著語調竟轉得有些滄桑,眼神也飄忽到殿堂的每一根梁柱每一個角落,似是留戀。
“特來恭送蛇母入關,欲祝蛇母關途大捷,與掙命。”站在前麵的王字頭伯爵老態龍鍾,氣勢如宏,聲音幹脆、爽朗、響亮,必恭必敬。
“欲祝蛇母關途大捷,與掙命。關途大捷,與掙命。……”
“眾子弟有心了。”蛇母神色舒緩一笑,“本是早該入關待劫,奈何等至今日。今靈王子也算回來了,本宮也算能安心。”
“蛇母盡管安心離去,老朽一定輔助靈王子順理蛇宮等待蛇母歸來。”王字頭馬大金刀地,好象砍就砍的架勢。
“嗬嗬…”蛇母看得笑了,這老頭兒還單純得可愛啊。“有老伯爵在,本宮自然是放心。”忽然眼神一轉,“眼鏡爵士,你一向寡言,今日本宮入關,可也些話讓本宮慰懷一下?”
眼鏡爵士依然那副不拖欠人什麼的樣子,慢吞吞出列,拱手道:“臣下一向嘴笨,幸得蛇母提起,否則眼鏡我自己都快把自己給忘了。雖然臣下嘴笨,但臣下私底下卻一直祈禱蛇母此次入關,能平安歸來。當然,臣下也相信蛇母一定能平安歸來。”
“咯咯咯咯…”蛇母聽得顫笑不已,待順過氣來才:“沒想到眼鏡爵士話也能到這般風趣,還自嘴笨,看來爵士是瞞了本宮不少本事啊!不過倒好,臨入關之前能聽上爵士這一席話,本宮走也走得舒爽多了。”
眼鏡爵士臉抽動幾下,似乎是在笑。其實如果他能夠在人前放開來笑,應該還是能給經常隻能見到他道貌岸然樣的眾靈蛇一道沐浴春風的感覺。可他這抽動,卻變得有點兒撲克牌上跳舞的味道。“正應了蛇母這話,臣下準備這段話,也當真像準備一桌宴席般配料了好久。今能讓蛇母開懷,臣下心裏也算找到了慰寄。”
“嗬嗬嗬…既如此,希望本宮出關時爵士還能為本宮準備個什麼新鮮段子,也算讓本宮脫離劫那股子腥味兒。”
“定不負蛇母厚望。”眼鏡爵士著拱手後退,退出前列,回到老位置。
蛇母目光四下掃了一轉,最後落到龍羽身上。就這樣盯著,也沒什麼異彩;大殿內好象突然空氣靜止。
“龍羽啊!”蛇母軟綿綿地喊道。
龍羽也不是利索的人,整個身子好象含鉛;上了前列,學樣樣似地拱手,嘴上叫聲“蛇母。”
蛇母一直看著龍羽的動作,最後神色終於有些鬆動,似乎突然丟棄了一個沉重包袱。“你可從來沒有跟著雨兒一樣叫過我一聲母親?”蛇母像是大人詢問孩般,倒是和老師問同學為什麼沒做家庭作業沒什麼兩樣。
龍羽有點犯難,其實叫沒什麼,但總也難出口;即使現在的蛇母長輩般無害。“蛇母…”
蛇母有些失望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本以為可以在入關之前,滿足一下做母親生養兒女的幸福,可看來是沒希望了;我不希望聽到一聲不真切的‘母親’。”
龍羽沉默不語,倒是後麵的雨兒表情挺焦灼…
“龍羽啊!本宮今入關,在這之前想以一個長輩的口味跟你些實心話,凡事多為雨兒想想。”蛇母像在對訓話已到恨鐵不成鋼的孩子,頗有些找不到新的台詞,幹脆軟語剖白。
“緊遵蛇母教誨。”龍羽拱手道。
“去吧、去吧…”蛇母氣息遊離揮手,也不知道龍羽是否聽進去,更不強求龍羽聽進去。
龍羽退下去,迎著雨兒眼神,站在那裏,想個沒事兒的人。
調整下心態,蛇努再次四望:“今到底還是有落著啊!絳雪,好久沒見她了,本是想趁這機會見過遍的。”絳雪是蛇宮裏的另類,蛇母曾經批注過——‘薄命紅顏’,特允她為蛇宮自由人,不必列行任何儀式,當然也不參加蛇宮任何事物。
倒是提起絳雪,裏麵大部分‘男同胞’都眼睛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