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全世界都不相信(1 / 1)

牧傾不在意的扯起臉上的表情笑了笑,輕輕拉開絲巾,白皙的皮膚上露出一道可怕的傷痕,血液似乎已經停止,隻有被劃傷的裸露的皮肉暴露在空氣下。

血液已經幹涸,凝固的,像是一道醜陋的令人作惡的血蟲一樣。

譚怴業眉頭輕微一皺,傷口令人觸目驚心,眉目間多了幾分憐惜的神情,隻是不過一瞬間的時間,就已經轉變成冰冷的臉色。

他不知道牧傾為什麼變成這樣,但是想必也是為了奪得他的同情心吧。

但是不可能的。

牧傾看著他的神情就知道譚怴業在想什麼,不過認為自己在裝可憐罷了,隻是莫名的想要自嘲,全世界都不相信自己。

隻是現在相不相信,已經無所謂了。

都已經過去了。

有些事情她不想說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不過就是一個解釋罷了,也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習慣了被誤解,不相信的人,永遠不會相信。相信自己的人,就算不解釋也會堅定地相信自己。

隻是自己並不可能遇到這樣的人。

“我有事,你去別的症科吧。”

譚怴業修長的手指撥動著病曆本,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對著站著的牧傾說道。

時間似乎寂靜了幾秒鍾,才緩緩聽到,一道清涼的聲音發出。

“醫生的職責就是為了救人,譚醫生,我是作為病人來的。”

“我不救殺人犯。”

譚怴業脫口而出,隨而看到前麵的人影垂落下來的指尖攥緊,心口有些收緊。

他不是故意的,隻是看不慣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傷害了自己最親的人,還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任何一個作為有正義感的人,都不會容忍這樣的人出現的。

譚怴業這樣的安慰自己,這不是自己的錯,也不能怪他嘴毒。

“殺人犯?”

低聲的囈語。

牧傾上唇微揚,從包中拿出一疊紅色的鈔票扔在了桌子上,聲音多了幾分色彩,“那就請譚醫生為殺人犯開些藥,萬一我死在這裏,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殺人犯了。”

“牧傾,你想做什麼?”譚怴業皺著眉頭,聲調上揚帶著這幾分怒意,似乎很不滿意牧傾剛才的反應。

牧傾站在門口,低下頭重新用絲巾裹住了脖頸,從包裏掏出黑色眼框的眼鏡戴上,像個未成年的青少女。

“沒想做什麼,隻是想讓譚醫生也親身經曆一下而已。”

她是真的沒有打算做什麼,隻不過隨意說一下而已,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相不相信自己的心而已。

譚怴業抬眸看著桌上的錢,又抬頭看著那個始終一個表情的女人,他曾經覺得她那麼善良,那麼特別,哪怕沒有最完美的身姿,但是卻有著一顆善良而又真的心。

看著突然如此豔麗的人,他從來都知道她是很漂亮的,但是沒想到這一份美麗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而擁有的,她是不是夜夜做噩夢才會食寢不安,才會日夜消瘦的吧,承認有那麼難嗎?

傾城以前從來都不是這般模樣的。

他到底該不該相信她?

現在多了一絲迷茫。

那傷口應該是很疼吧,那麼怕疼的她,這一次再也沒有哭過。

所有的都變了。

他們都是。

“傾城,隻要你去自首就好,說不定還可以少判幾年的。認錯不可怕的,可怕的就是一錯再錯下去。”

譚怴業看著牧傾的側頰,突然輕輕地帶著幾分柔情。

隻是那個小小的人兒,身子一顫,轉身離開。

譚怴業抬起手想要拉住卻抓了空。

門被狠狠地打在門板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讓過往的病人護士頻頻回頭。

自首?

她牧傾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麼要去承認?

以前她委曲求全是因為為了那個人和自己所喜歡的人,現在呢?

憑什麼。

疾步匆匆,牧傾不知道自己穿梭了幾個長廊,才看到最熟悉的病房號。

腳步驟然停了下來。

玻璃窗內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少女,瘦弱而又蒼白的麵孔,沒有一絲的血色,臉上帶著一大個氧氣罩,全程好像都是靠著氧氣罩支撐著生命,心電圖上一點一點的波浪來回起伏。

坐側在病床上的一個高大瘦弱的背影正盡心盡力的為床上的少女擦拭著手,一點一點的輕輕地,像是捧在手中的珠寶,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支離破碎。

牧傾全身發涼,眼角兩側掛著一絲晶瑩的淚珠,彎彎的長睫毛沾染了濕漉漉的水黏在一起,好像再多眨幾下,就會落下大顆的顆粒。

時欽城因為調查一些指紋需要某人的醫學知識,未曾想到會看到隱忍哭泣的牧傾,周圍人很多,卻唯獨一眼就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