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也教導過我們疊浪劍法,他可能覺得用我們蘇家的劍法更好吧!畢竟他是我們蘇家的供奉啊。”
蘇寒顯然沒想到古鳴風來這麼一手,但隨即他釋然想到:本來我是不想贏你的,但是既然你敢拿出疊浪劍法,我就讓你看看,誰的劍法才是蘇家的正宗。
古鳴風卻沒有什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突然回憶起了當年在海邊練劍的情形,大浪湧來,他用劍法劈開。那時的他十分單純,醉心於劍道,努力提升自己罷了。
一晃而過已經幾十年了,這疊浪劍法也開枝散葉,成為了一個家族的底蘊劍技,甚至成了一種情感的維係。
歲月如梭,真的好懷念當年無憂無慮、僅僅是練劍的日子。
古鳴風的目光柔和起來,嘴角微微揚起,清風拂著衣角。在血洗王家之後,縈繞在他眉間的戾氣消散了。他的氣息變得平和樸實,返璞歸真,仿佛在院子裏閑庭漫步的君王。
他感覺到手中的劍也因為他的心境而愉悅。真正的人劍合一,君臨天下。
古鳴風睜開眼,身上的所有氣勢全部內斂。
葉蒼紋眉開眼笑道:“古鳴風,上一次我還不敢確定,現在你真的確確實實到了劍之極境。”
古鳴風點點頭,眼中戰意澎湃,他終於走出了這一步。
他開始懂得為什麼當年,他在封玄古道會被三劍誅殺,這就是劍道境界上的碾壓。當年的他心浮氣躁,意氣風發,隻想著闖過古道,通向新的天地。他的心中隻有前路,而沒有劍,劍怎麼可能和他合一呢?
而此刻,他明白了劍的心意。劍會為戰鬥而興奮,為碰撞而疼痛,為勝利而歡呼,為失敗而羞愧。每一把劍都有他的靈魂。用劍之人,隻有和劍的意識有共鳴,才會達到劍之極境。
“婉婷、夜庭,你們好好看著,這是才是真正的疊浪劍法。”古鳴風輕聲說道。
蘇寒看到古鳴風身上透著詭異的氣息,不由皺眉,他爆射而出,持劍刺向古鳴風的右眼。
古鳴風持劍格擋,劍鋒旋轉,如同彈開飛濺而來的浪花,隨即古鳴風的長劍沿著蘇寒劍鋒的間隙滑了過去,哐當——蘇寒頭頂的銀質發箍被斬斷,一頭白發披散開來狼狽不堪。
疊浪劍法第一式:浪花碎。
這是一次如同教科書般的格擋反擊,看得大堂內的弟子屏住了呼吸。
“我一直以為疊浪劍法的第一式是一招雞肋,沒想到還能這樣用?!”
兩個坐在堂前的蘇家老祖猛地站了起來,他們看著古鳴風一臉見鬼的表情,幾十年前,他們還是宗門普通弟子時,他們有幸看到了一個黑衣高手,在浪花中搏擊大海的景象。
之後,黑衣高手把疊浪劍傳給了他們蘇家。此刻,古鳴風的身影仿佛和記憶中那個黑衣高手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那麼恣意,那麼專注,不在乎結果,隻是享受揮劍本身的快樂。
疊浪劍法第二式,浪濤拍岸。
古鳴風的劍鋒模擬潮起潮落,起起伏伏,銀亮的劍芒,如同海濤一樣投射出層層波光。蘇家弟子耳邊仿佛聽到了嘩啦啦的微弱浪濤聲。
古鳴風沒有用一絲元力,僅僅憑借劍招,產生了如此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