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遙遙的想念七年前的那個姑娘,而是現在,活生生再次出現在他世界裏的魚小滿。
從前簡律辰是替魚小滿收拾爛攤子收拾慣了。
典型的施虐受虐綜合體,一天不受虐就心情不爽;同樣的,幾天不施虐,心情也不怎麼好。
本來以為那也就是一輩子了。
簡律辰的眸子黯了黯,轉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小盒子裏躺著的是那枚訂婚典禮上魚小滿留給他的戒指。
紀瀟黎沒問,魚小滿也以為他順手丟掉了。
可他沒有丟,而是隨身攜帶,細細盯著泛著銀色光澤的小戒指,經常陷入出神的沉思。
現實並沒有給重逢一個圓滿的答案,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鉑圈,根本,圈不圓他們錯過的暗流洶湧,被荊棘花藤爬滿的墓碑流年。
“律辰,陪我去遊泳吧!我好都久沒遊了。”正出神,一個尖細膩味的女聲便打斷了簡律辰的思緒。
不用回頭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是紀瀟黎。
簡律辰認識的所有人中,隻有紀瀟黎沒有敲門這個習慣。
眉頭皺都懶得皺起,簡律辰有些煩。他做任何事都不喜歡被人中途打斷,更何況紀瀟黎,還總是喜歡裝做自己再次無意忘記的樣子。
——好像她隻有不敲門地闖進來,才能看到一些簡律辰來不及藏起的東西。
簡律辰沒說話,也沒理他。他繼續躺靠在躺椅上,眼神中漫起的一層厭煩被睫毛很快蓋住,合上眼,曬著陽光。
“律辰,陪我去嘛,好不好?”紀瀟黎又抓著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再次開問。
她是得寸進尺了,接連兩次簡律辰都對她態度不錯,所以開始得意忘形。
第一次是在甜品店,第二次就是這次旅行,簡律辰沒有拒絕她不讓她來——所以紀瀟黎甚至沒有細想簡律辰為什麼不再排斥她。
“你不知道我的規矩嗎?”簡律辰沒有看她,隻是淡淡地開口,神情不悅。
紀瀟黎尷尬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意識到自己觸犯了簡律辰的原則。於是忍了忍,更加放下了身段,“對不起啊,我給你道歉,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
她已經坐在了簡律辰的躺椅邊緣,俯身靠在他一條手臂上,柔軟的胸口不小心擦到簡律辰的胸膛。
紀瀟黎絕對是故意的,簡律辰也火了。
“你自己去吧,不要來打擾我!”簡律辰睜開眼,冷冷的眸光打到紀瀟黎臉上,讓她之前以為簡律辰有所轉變的內心再次咯噔一頓。
簡律辰坐起身來,輕輕甩開了紀瀟黎攀附上來的手。動作不劇烈,卻是不留一點情麵。
紀瀟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咬牙沒做聲。
想她紀家千金,要臉蛋兒有臉蛋兒,要身材有身材,而且榮耀富貴不缺,未來還能在事業上幫他一把。
可自己每次麵對他,身段都犯賤似地放得很低下。
——紀瀟黎從前也不知道自己會犯賤。
很久以前,她也是個囂張跋扈無所顧忌的千金。各種公子哥兒圍在身邊,要什麼有什麼。
可是唯獨一個簡律辰,他入了她的眼,他眼裏卻完全看不見她。
他眼裏隻有一個看起來無比平凡,無比學渣魚小滿,拒絕人的時候,幾乎從不猶疑。
紀瀟黎被拒絕了無數次,開始隻是想和他玩玩,被拒絕多了,她反倒開始認真了。
可他他拽什麼拽呢?
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個家境貧窮的普通大學生,擁有著完美的五官和第一成績的耀眼校草,依舊是個連留學的申請單摸都不敢摸的窮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