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之所以下毒,是恨楚楚先前傷了她,這是楚楚自己作的孽,吃了斷腸草的苦頭我與她本已經兩清了,可是沒想到因為我的懦弱隱瞞竟牽連了無辜之人……楚楚實在是愧疚,求父親饒了她們,給凶手一次改過的機會,也放了無辜之人,要罰就罰楚楚,這一切都是因楚楚而起,若不是楚楚病發傷了人,也不會有今日下毒的事!”
淩赫軒聽了淩楚楚這番話,眼中的一絲憐憫卻是瞬間蕩然無存,卻是不住地生了怒意,小姐發瘋傷了奴婢,這也不是奴婢下毒害主的理由!
隨後他將帶著疑惑的冷冽目光掃了一眼那三人,趙媽等人為他目光戰栗不已,他重新看向淩楚楚,這回語氣中沒了絲毫的溫和,“夠了,告訴為父凶手是誰?”
淩楚楚雙眸濕潤地看著自家父親,唇瓣緊抿為難地不發一語,卻似被他眼裏的威壓震懾得不得不低下頭去,又是伏地深深一拜,“父親,求你饒了她吧,是楚楚自己先傷了她才……”
婦人之仁!淩赫軒對她愚蠢的仁慈反感之極,當即冷聲打斷,“你身為主子,再如何不是也不該她起心毒害,為父若是饒了她,往後如何震懾府中之人?你已經為一個凶手牽連無辜令其餘人受了鞭刑,如今還要繼續替凶手隱瞞,是要逼著為父把那兩個無辜之人一起重罰嗎?”
原以為她跟三姨娘一樣天真無邪,沒想到竟是個隻會一味退讓的蠢物。淩赫軒想著這蠢物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妾所生,怒意更是不可遏止,眼見淩楚楚仍不肯坦白,一掌重拍在桌上猛地站起,幾近怒吼地命令道:“來人,將這三人各打三十大板,除玉燕之外悉數發賣出府!”
丞相的震怒令滿院人震驚惶恐,從未見過父親這般麵孔的淩秀妍不可思議地瞪著大眼睛看他的側影,一旁的四姨娘卻將目光看向了通往前院的拱門。
“父親,求你饒了她們吧,這都是楚楚的錯,求求你了父親!”
淩楚楚驚惶不已地對著丞相連連磕頭求饒,趙媽捂著傷口也是老眼噙淚欲哭還休,月念悠靜靜跪在那裏,清澈眼眸凝望著淩楚楚的背影,卻是難辨的複雜。
那玉燕被家丁左右架著,目光仍惡狠狠瞪著趙媽,知道事情已無轉還,索性放開了大叫大嚷:“老爺!凶手就是趙媽!趙媽記恨四小姐傷了她才有意報複,她就是凶手!”
淩赫軒沒有理會玉燕的叫喚,他眉頭深蹙目光冷利,把淩楚楚死死盯住,壓抑怒火沉聲發出最後警告,“你還不肯說?”
話音未落,那低頭不語的小小人兒忽然攥住了衣袖,生生咬紅了嘴唇,而後戰戰兢兢道:“父親,楚楚,楚楚……楚楚不敢說啊父親,楚楚好怕……”
淩楚楚淚水再次決堤,破皮的額頭上血水順著臉頰滑下,和著淚水流進口唇滴落衣襟,如玉的麵容成一片狼藉,滿眼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崩潰,化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她顫抖著身子爬起,竟然幾步衝到父親身前,伸著雙臂撲到了他懷中,伏在他胸前肆意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