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走進來的時候,我站起身,對著他點頭一示意,接著對陸敬修道:“你們有事繼續談吧,我出去等你。”
陸敬修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眼裏深沉無波。
走出書房之後,我下樓來到客廳,找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不多久,一道冷硬的男聲傳來:“餘小姐?”
我定了定神,答道:“方先生,有件事我需要跟您商量一下。”
方槐的號碼還是我從老爺子那裏要來的,而我給他的名片,他也從來沒用其聯係過我。
我總覺得他對我有些拒之千裏,也不知道是單單針對我一個人,還是向來都這樣。
“餘小姐有話就直說吧。”
他的語氣依然冷冰冰的,不過我並不在意,隻淡淡說道:“餘秀琳的行蹤,我已經有眉目了。”
方槐這次倒終於是正了正態度:“哦?在哪?”
“還在南城,而且據我所知,明晚七點她會跟她的女兒江佩瀾在清江公園見麵。如果我們要找到她和江明方,明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方槐這次聽完之後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其實不太明白他有什麼可猶疑的,我們的目標一致,也都是聽從於老爺子的指示,我怎麼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他開玩笑。
正當我想要再開口說句什麼的時候,他終於出聲了,他說:“好,我會安排。”
我稍稍放了心:“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盡管開口。”
若是能將餘秀琳和江明方處置好,也算是拔掉了我心底裏的一根刺。
以後我的生活裏,再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於他們的消息,也再不想跟他們有一丁點的瓜葛。
方槐又應了聲。
在我以為這場對話可以到此為止的時候,他突然說道:“餘小姐,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方先生盡管開口。”
“我覺得餘小姐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向來知道分辨時機,抓住機會。這一次對餘小姐來說,就是很好的機會。”他的語氣閑淡,“可事情往往是過猶不及,關注的過了頭,就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的話沒有什麼晦澀難懂的詞語,可我還是花了一點時間才勉強明白他的意思。
想了想,我回答:“方先生是勸我對餘家的事情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嗎?”
方槐竟然低笑一聲:“的確是聰明人。但有一點你猜錯了,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那方先生就是單純不希望我插手?難道我的存在,會阻礙您的什麼事嗎?”
這次他沒再回答,也沒有不假辭色的嘲笑。
我輕輕扯了扯嘴角,心想著我果然是走到哪裏都討人嫌啊,連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都看我這麼不順眼。
可是沒辦法,就算是他們再不喜歡我,我也不可能自動消失。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也有我的信仰要堅守。
收線之前,我最後對方槐說了句:“方先生,到目前為止,我都是在聽命老爺子做事。我相信對於您來說,也是想事情順利辦成的。因此,不管您對我有什麼意見,我希望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談,現在我們的目標一致,力氣也該往一處使,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