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去看其他人不可置信又難測的目光,隻望著陸敬修,聽話地點點頭,說好。
他的話,我一字一句都會聽進心裏。
陸敬修像是半點沒注意到別人注視他的眼神,或者說他半點都不在意。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他跟個任性無畏的男孩子沒什麼兩樣。
不顧長輩的牽製怒火,也不顧兄弟們的幸災樂禍,就我行我素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就是這樣的他,讓我覺得心頭發軟,軟的厲害。
陸遠征見小兒子不接他的話,當即更氣怒了些,要不是林婉在一旁勸著攔著,我估計他把餐桌掀了都有可能。
陸老爺子的脾氣這麼暴躁,陸敬修可是沒怎麼遺傳到啊,他的脾氣,哼哼,當真是不能再好了。
陸敬峰還是專注於看好戲,指望他勸上兩句是不可能了,別煽風點火就算好的。倒是陸敬希,他頓了會兒之後開口了,先是勸了父親兩句,接著便轉過頭,低聲對陸敬修說,讓他順著老爺子一點,別總是跟他對著幹。
對這個二哥陸敬修還是給了麵子,他拿起餐巾替我擦了擦手指的同時,嗓音低沉地應了聲。
因為鬧了這麼一遭的緣故,餐桌上的氣氛比之前更沉悶尷尬不少。
我後半程一直垂著頭不願抬頭去看其他人,生怕露了什麼怯。
對於陸敬修的“性情大變”,哪怕是我有些猜不透,也不想給rfjuk25veudbslkyyzrw9lqvvdr0lschzvqmlrzklfzjdfbgzqbz0=他拖了後腿。
好不容易這一餐結束,陸家的幾個男人一同上樓去了書房,我跟林婉和慕萱便來到露台,傭人很快送上茶點和水果。
跟眼前這兩個人坐在一起還是比方才輕鬆不少的,我嘴角噙著笑,她們看上去也帶著善意。
現今已然是入秋時節,晚上的風還是很涼的。
我今天隻穿著件半袖的長裙,涼風一吹,我受不住冷,便打了個噴嚏。
林婉見狀不無關心地說道:“天兒寒了,穿這麼點可不行,別著涼。我那裏有幾條披肩,我去給你拿一條下來。”
我一聽連忙擺手:“不用了林姨,我沒事的,不必麻煩了。”
林婉怎麼說也是長輩,我怎麼可能讓她跑這一趟。
但她看上去卻很堅持,還沒等我再推脫,她已經起身離開。
待林婉走遠後,一直沉默喝著茶的慕萱突然放下茶杯,看著我嘻嘻笑了聲,沒了之前的端莊矜持,就跟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樣好開玩笑。
她接著對我說:“林姨啊就喜歡做這些事,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以後就習慣了。”
我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愣了愣。
慕萱卻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我多說,她裹了裹身上的波西米亞風的披肩,手撐在下巴上,悠悠長歎了聲,跟個故作深沉的小大人似的。
隻是我卻有種直覺,她才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能在陸家這樣的地方待得長久的人,別的不說,心裏肯定是通透的。
我覺得自己這麼幹坐著也有點尷尬,想找個話題來聊聊,隻是還沒等我開口,她便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