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清醒的時候不自覺地大吸了一口氣,纖細的身子也跟著抖了抖。她皺了皺眉,還來不及去捕捉腦中的思緒,耳邊就傳來了“啪”的一聲。

清脆、有力,她整個人都被打得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

後背傳來一陣痛感,被打的那邊耳朵也在嗡嗡作響。舒窈頓時眼前一黑,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她明明在瘋人院被關茗月用枕頭活活給悶死了,為什麼還能清晰地感覺到疼痛?

“才打一巴掌而已,別裝死。”沒等舒窈弄清楚眼前的狀況,打她的人就走上了前來,尖銳的聲音中透出了幾分狠意。

女孩穿著露臍裝和熱褲,打扮清涼。一頭長發利落地在腦後高高地束起,挑染了幾撮粉紅色,身上有些許殺馬特的影子。

眼前的一幕觸動了她腦海中的一段記憶,舒窈沉著臉沒有出聲。

對方卻冷不防地伸手捏住了舒窈的下巴,末了還拍了拍她的臉頰,“嘖,這小臉還真挺勾人,你們說我要是不小心劃花了可怎麼辦?”她把玩著手上小巧的美工刀,似笑非笑地看著舒窈。

周圍的人見狀都跟著笑了。

“涵姐。真要是花了也是她活該,你這叫為民除害。”

“就是。這小賤人長得跟妖精似的,成天就知道勾引人。”

“你們可別這樣。不是說她媽媽是小三嗎?你指望她能好得到哪裏去。”

這裏是巷子的死角,舒窈身後無路可走。嘲諷的聲音和嗆人的煙味混雜在空氣中,惡心得像是進了下水道一樣。她不適地眯了眯眼睛,終於想起來,打她的是一中的小太妹薛子涵。

抽煙、喝酒、打架、曠課,所有好學生避之不及的事情,薛子涵全占了。一開始她以為薛子涵隻是單純地看自己不順眼,後來才知道,不過是因為關茗月從中作梗罷了。

但那都是高二時候的事情了,她現在應該在瘋人院的病床上永遠地停止了呼吸,怎麼會

舒窈眸光一冷,探究地看著薛子涵。

薛子涵離她很近,那張年輕而囂張的臉便顯得格外地清晰。她五官還算得上清秀,隻簡單地畫了眉毛,確實是十幾歲的模樣。

或許是被舒窈眼裏的寒意到了,薛子涵擰了擰眉頭,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幾分,“怎麼,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當然敢,我隻是不明白。”舒窈被捏得生疼,卻並不露怯,抬眼直勾勾地盯著薛子涵,“你明知道肖馳喜歡關茗月,為什麼還要順了她的意呢?”

全一中都知道薛子涵喜歡肖馳,卻很少有人知道花名在外的肖馳真正喜歡的是誰。

薛子涵頗感意外地收回手,也沒再去看舒竊,反而低頭把玩起了手上的美工刀,“平常怎麼不知道你嘴皮子這麼利索。”

逼仄小巷裏,美工刀泛起的冷光因薛子涵的動作而不斷地閃爍著。舒窈看著她一下一下地把刀拉出來,又輕巧地收了回去。如此循環,像是在考驗她的膽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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